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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辛站在露台边,这里能看见外面的人工湖。水面倒映着宴会厅的灯光,像碎了一池的星光。
四月还有倒春寒吗?否则怎么还有着凉浸的夜色。
“很无聊吗?”
熟悉的声音让她脊背僵硬半秒。顾晞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沈辛抿了一口香槟,没回答。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身边并不适合出现一个想要关系更进一步的男人。不知从何时起,沈辛对男女关系界限分得很清。
但这并没有什么错。
顾晞承的眼神像是穷追不舍的毒蛇:“你站在他身边,看起来并不开心。”
沈辛心底生出些躲避顾晞承的想法,他这些话她没有精力去应对,开心又怎么样,不开心又怎么样,她不喜欢被人这样去观察和研究表情神态。
“顾晞承,别这样。”
她不再看他,目光落在远方的天际。
沈辛满身流露的冷淡,顾晞承神色暗淡抿着唇泄了气。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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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傅宗弈在露台上找到沈辛。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的裙摆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和那位顾先生很熟?”他的声音比夜晚的风还冷。
沈辛望着远处的湖面:“不认识。”
“……”傅宗弈嘴角扯出没表情地弧度,不认识三个字说得真自然,不了解内情的人还真会信了她。
顾晞承在沪市找她,一起共进晚餐,一起住一个酒店,现在给他来一句轻飘飘的不认识。
睁眼说瞎话,真行啊她。
玻璃杯被重重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傅宗弈转身就走,那股似有若无的木质香也随即消散。
沈辛微微皱眉,他生气了?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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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傅宗弈开车送她回沈家。
而此刻车停在沈家别墅前,车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沈辛解安全带,告别后,又补了一句开车注意安全。而傅宗弈双手依旧搭在安方向盘上,头不曾偏一分。
沈辛察觉他在生气,她心思历来敏感,更何况他的不悦都要摆在脸上了。沈辛想起后来在宴会上,他看她的眼神像结了层冰。
她没有精力哄他,这不在她的义务范围之内。打算下车离开。傅宗弈却在她的手碰到门框时突然开了口。
“顾晞承在沪市见过你。”
沈辛抬头看他,闪过意外:“碰巧遇到。”
他的眼神暗了暗,最终只是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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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傅宗弈的微信第三次亮起。
「明天有空吗?」
沈辛正在搬家。
她在市区租得别墅,已经可以入住。刚从国外回来,虽说东西不多,但她和何娜Marlene三个人一起收拾起来还是花了整天。
此时她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傅宗弈的消息蹙眉。
他那天不是还在生气?自愈能力挺出众的,又当无事发生一样给她发消息了。
沈辛:「有什么事吗?」
沈辛总是很谨慎的,总要看看他是什么事再决定有没有空,事实上她并不想出去。
傅宗弈:「我父母邀请你上家里吃饭。」
这条消息让沈辛的眉皱得更深了。
她想起那次傅家夫妇上门议亲,他父母脸上对沈辞满意的笑容,以及话里话外对沈慈的认可。
沈辛想拒绝,但那不现实,她知道,这件事躲不过的,「好,我知道了。」
聊天结束,她没有提搬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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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傅宗弈的车停在沈家大门外。
管家却告诉他:“小姐昨天搬出去了。”
傅宗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辛的电话,接通后,不等那边出声先开口问:“你在哪?”
“路上。”她的声音平静,他愣了愣。就听她继续说,“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应该还有十分钟左右到。”
荒缪两个字浮上他心头。
二十分钟后,他驱车到达,看到在离他家约100米远的路上,停着的车子。
他熄火下车,脸色阴沉看着她她从车内走出来。
沈辛看到他略沉的脸色,不动声色地蹙眉,他又怎么了。这人怎么天天生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辛打开后备箱,听到他的话后微怔,“什么?”
他提醒:“搬家。”
“这也要说?”沈辛脸颊浮现微微不解,他想掌控的是不是太多了。
知道他这脾气又是因为对她不满后,沈辛心里也有了丝脾气,不再去理会他,她刚要取后备箱的东西,手腕突然被握住。傅宗弈的掌心很烫,力道强硬,不容挣脱。
“沈辛,”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声音沙哑,“我们是要结婚的。”
沈辛的下颌线绷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