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两人的辅导计划通过,学习方法的分享也进行得差不多。次日,廖迴和许修凡就开始了第一次的互相辅导。
为了不打扰其他同学,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找了一间没人的空教室。
这种空教室一般专门用来做考试场地,桌椅按照考试的规格隔开,平常也不会关,很多同学就拿没有考试的空教室当自习室。后来校方知道了,为了同学们学得更舒心,还会把教室里的电闸拉上去,方便开空调风扇。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向夏天靠近,天天都是二十来度的均温。
廖迴一进去就把空调打开了。
两人坐前后桌,按照对方特意出的卷子进行摸底测试。
锦城一中的月考周考的难度通常依照高考难度出卷,很多时候甚至难于高考,但碰到期中期末考这种大考,却是依照教材来出题。很多阅读材料、大题原题甚至是从课本里原文摘抄。
这样的题目考出来的成绩数据,通常不会太难看。
当然,某些极度偏科,或者一点没听课的同学除外。
极度偏科的某些选手,期中成绩其实都是“超常发挥”后的数据。
实际,按照对方出的摸底卷,考出来的成绩更是……
“惨不忍睹。”两人同时说。
廖迴拿着一片红的卷子向后转,看濒危动物一样看许修凡:“你的理综成绩都不差,为什么数学可以烂成这样?”
许修凡把廖迴写的语文答案摊桌面上,仿佛是在看什么奇行种:“这成绩……你是别国派过来的文化间谍吧?”
廖迴沉脸:“语文一个词恨不得整出十八个含义,是人话吗?”
许修凡冷脸:“数学出题人的心思九曲十八弯,跟理综能一样吗?”
廖迴盯着许修凡,许修凡盯着廖迴。
两人的手不约而同握住桌沿,指尖在发力。
电火花在空气中蔓延,滋啦噼啪响。
桌面在两道作用力下,不住发抖,桌角擦过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廖迴率先揪住了许修凡的衣领,目光狠厉地直视对方,眼都没眨。
许修凡则捏住了廖迴的后脖领,不甘示弱地回瞪。
两个人的脑袋越凑越紧,威胁震慑对方的气息交错,剑拔弩张,谁也没有退让。
下一秒仿佛就要打起来。
这时,一道温厚严厉的男人声音不容置喙说:“许修凡、廖迴,你俩要干什么?”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一松。
两秒内,两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廖迴瞬间松开衣领,许修凡顺着原先的力道,把廖迴一把拉到身边,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廖迴挑起一个完美友好的微笑:“义结金兰。”
许修凡扯了扯嘴角,勉强凑出半个笑:“是的。”
窗外站着的,正是老余。
老余穿着polo格子衫,背着手,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俩,溜溜达达地推开门走进来,倚靠在讲台边,“看着不像。”
廖迴微笑:“哪里不像?”
他进来之前,在窗户看到的,就是两个男生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脸挨得好近。
那个距离……
老余眼神滑向廖迴垂落的手,“你看起来想打架。”
少年的拳头握得很紧,指间关节被绷得发白。
廖迴顺着老余的目光看到了自己难以自控的手,赶紧松开,同样搭上了许修凡的肩,哥俩好地解释:“哪有?余老师,你不懂我们现在的兄弟情。”
老余将信将疑地看向许修凡,“真的不想打?”
许修凡像个自动回复的人机:“嗯,我们兄弟从不打架。”
老余疑惑:“那你们刚刚那样那样,是在干嘛?”
说着,他抬手比划了一下。
廖迴答:“交流感情。”
听到答案,老余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交流感情?你们交流感情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那个距离不是打架,就是……
许修凡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趁廖迴还在想答案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套公式,搂着廖迴的肩就把人抱进了怀里。
许修凡看到来不及反应的廖迴,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然后手滑到了他的腰上,捏住一小团肉。
廖迴从齿缝里漏出小声一句:“你干什么?”
许修凡瞥到老余的神情,来不及解释,在廖迴的手拧下之前,身手敏捷地松开他,飞快答题:“兄弟间爱的抱抱,近点没问题。”
廖迴这时候反应过来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尴尬的,耳尖泛红。
许修凡无意中瞄到,情不自禁多停了几秒在上面,心想廖迴人不怎么样,耳朵红起来倒是像玛瑙石那样好看。
便听廖迴应和他:“对,抱一下是要这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