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机械性地抬手,抹了抹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满脸都是眼泪。
他荒谬的有点想笑,无力动了两下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脸颊上传来某种冰冷滑腻的触感。
姜泽意识到,它正在舔舐自己的眼泪。
浓稠的黑暗里,又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姜泽脆弱的喉管,一点一点收紧。
姜泽猝然拉住那双手,“嗬嗬”拼命喘气,手脚并用砸在身前的东西身上。
但它仿佛是铜墙铁壁做的,没受半点影响,依旧不紧不慢的,像猫捉老鼠那样挤压着姜泽的呼吸。
丝绸的宽袍落在他的颈窝,很凉,很冷。
姜泽觉得自己要疯了,一面承受它轻柔的舔舐,一面感觉到那双手越来越紧,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视线也渐渐模糊。
***
“姜泽?姜泽?醒醒啊,怎么睡着了?”
姜泽蓦然惊醒,大口大口喘气,下意识摸着脖子——上面残留着被勒住的痛苦。
他抵着身后的人,重重喘了两口气,背后的人有力的手掌扶住姜泽的肩膀,帮着他站好,关切道:“你还好吗?”
姜泽缓缓转头,看着左明传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左明传……左教授,刚刚……刚刚干了什么来着?
姜泽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扶着墙恍惚的站着。
有什么忘记了,是什么呢?
“等个电梯的功夫,你就睡着了。”左明传双手插兜,琥珀色的眼眸面对着他,泛着奇异的温柔,“酒量这么小。”
是了,刚刚自己在和教授等电梯。
姜泽终于想起来了,头有些痛,可能是醉酒带来的后遗症,沙哑着嗓子开口:“刚刚做了个梦。”
“做了什么梦?”
“叮——”电梯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姜泽按下了楼层,略微疲惫地轻轻靠在墙上。
姜泽沉默,好半天才回答左明传的问题:“一个噩梦。”
“哦?”
姜泽看着电梯一层层向上,他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梦,但噩梦带来的惊悸感仍然残留在他心底。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脑海里闪过一双手,下意识喃喃道:“我梦见,梦见有人掐着我的脖子。”
忽然,电梯猛地停顿下来,紧接着急速坠落。
短短几秒,电梯又猛地顿住,头顶的白炽灯“滋啦滋啦”闪烁两下,悄无声息地灭了。
熟悉的黑暗笼罩住姜泽,他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瞳孔蓦然放大,随即惊恐地猛按电梯门,后背一层薄薄的衣物被冷汗打湿。
“没事,就是电梯故障了。”
左明传边说边打开手机手电筒,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也照出了对面人惨白的面容。
他一愣:“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吓到了?”
姜泽无法言明自己突如其来的恐惧,仿佛对黑暗有种深入骨髓的阴影。他单手撑着墙壁,顿了顿,回道:“没事……喝醉了酒被吓了一跳。”
左明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稍微走近了点,把手机抬了抬,照亮了楼层按键上面贴着的紧急救援电话。
“打一下电话吧。”
姜泽闻言点点头,拿出手机,可能是神思恍惚的原因,连输了三次密码才打开手机。
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接起来。
“喂,您好,我是15栋的住户,电梯坏了,我被困在电梯里了。”
“外面的那个?”
“不是,是里面的。”
对面乐了:“哥们你开什么玩笑呢?里面那个电梯今天早上就坏了,还没修好,缺的零件明天才能到。”
姜泽呼吸有点急促:“我进电梯的时候好好的。”
“诶?不是我说,里面那个电梯已经停止运行了,你怎么进去的?除非你徒手掰开电梯门。”
“对面怎么说?”
姜泽手脚僵硬起来——左明传什么时候离他那么近了?近到,自己可以感受到他说话时冰冷的吐息喷洒在后颈上。
恐怖的回忆流水一般涌进脑子里,姜泽痛苦地手一松,手机砰的摔在地上。
冰凉的手摩挲着他脆弱的喉管,它把身前人压在拐角,唇舌落在怀中人的后颈,不住的嗅闻。
“接电话啊。”它啃咬着林愿的皮肉,低声诱哄。
姜泽麻木地按着它的指令捡起手机,屏幕上的裂纹像扭曲的蜘蛛网,布满了血淋淋的红字,疯狂地涌进他的视网膜。
身后的它和手机里的东西,发出了齐声的呼喊,兴奋低哑、一字一顿:“阿-泽-……”
浓重的香气包裹住姜泽,他的瞳孔逐渐涣散,滑而粘腻的东西顺着他的裤管一圈圈向上攀,所过之处密密麻麻的吸盘留下红色的印记。在失去意识前,他疯狂地挣扎起来,狠狠地把手机砸在那东西的身上:
“我艹你……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