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离摇头:“不好,我不喜欢你杀人,大家都说乱杀人没好报,会短命,会倒霉,家里人也会跟着遭报应。”
殷肃一怔,低低笑着:“那若是我真的杀了很多人该怎么办,是不是没好报了?”
姜照离皱着小脸,似乎在真的思考他说的问题:“那…那我只好去千佛寺替你求个平安符,听说那里可灵了。”
千佛寺在郊外十里开外的一处山上,名唤君佛山,在当地很是有名,上头有个寺庙,名唤千佛寺,据说是百年前一位得道高僧修建的。
足有一千台阶,因此得名,虔诚者需三拜九叩地去求平安,方可得到一张开光的平安符。
殷肃摸着她的脑袋:“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在下也不希望姜娘子去。”
“为我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不值得。”
姜照离没听到他说什么,只看到他一张一合薄唇,听不到声音,她晃了晃脑袋,小脸突然一皱,朝着殷肃伸开双臂:“不行了,我困了。”
殷肃无奈笑笑:“我唤丫鬟进来帮你洗漱。”
姜照离摇头,踮起脚尖,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要。”
语罢,她整个扑到殷肃身上,不肯撒手:“你帮我洗漱。”
醉了酒的姜娘子,脾性如孩童般,纯粹又感性。
以往看到的她,只是她想让他看到的,可不为人知的一面却被她藏了起来,如今借着酒劲,毫无保留的展现他面前。
殷肃转手将她抱到榻上,让丫鬟打了温水来,自己用巾帕浸湿给她擦拭面颊。
擦拭到唇角时,殷肃一怔。
方才被努力压下的念头瞬间又涌了上来。
突然,唇上传来温热,夹杂着酒香气。
殷肃一僵,整个人愣住,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她闭着双眸,肤若凝脂,面若酡红,像极了水蜜桃般诱人。
殷肃深吸一气,靠着强大理智拉了她一下,没拉动。
罢了。
终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迸发着呼之欲出的情欲,他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贴向自己,另一只放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提,两人更加贴近。
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姜照离皱眉唔了声。
气息被瞬间夺走,只顷刻,小脸便胀的通红。
“嘶~”殷肃吃痛,手指沾了下唇,定眼一看,流血了。
挣开的禁锢的姜照离双手支撑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墨发趁机垂至两侧,胸口因不停的喘息,而浮动着,露出隐隐容光。
殷肃眼神沉了沉,他抿了抿唇,闻到一股铁锈味在口腔回转,仿佛再提醒他方才做了什么。
他猛地起身,揉了揉眉心,声音暗哑。
他刚刚竟有冲动想…
“我让丫鬟进来伺候。”
姜照离晕乎乎的,不知他说了什么,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
翌日,姜照离醒来时已到了巳时。
察觉自己睡昏了头,她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拉开床帐看了眼窗棂,天色透亮,阳光透过缝隙攀爬至屋内,洒下斑驳碎影。
窗棂的花经过阳光抚照,似乎比前日更娇艳些。
怎么回事,她怎么睡了这么久。
瞧见洪嬷嬷弯腰换香的身影,姜照离缓缓开口:“奶娘,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醒我。”
洪嬷嬷见她醒了,将手头的活交由了另一名候着的丫鬟,自己去衣架上拿她今日穿的衣裳:“已经巳时了,姑娘昨儿醉了酒,姑爷特地吩咐过今儿不必叫你,让你好生歇着,姑爷一早还送来了醒酒汤。”
姜照离一怔:“昨儿殷肃也在?他伤好了。”
洪嬷嬷:“大致是好了,能下床走路,姑娘不记得了?姑爷昨儿在屋内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呢。”
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她记得自己昨儿喝的迷迷糊糊时,殷肃来了,两人说了会子话,她隐约记得殷肃问她为什么要哭,说会帮她解决好一切,后面许是酒气上了头,麻痹了大脑,她便记不得了。
等等,既然殷肃昨儿来了,那奶娘放在她桌上的信,是不是被他看了。
她手忙脚乱的起身,鞋袜都顾不得穿,从里屋跑至堂内,见信件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不禁松了口气。
这件事,她并不想告诉殷肃。
“姑娘,怎么跑这么快,小心脚底着凉了。”洪嬷嬷喘着气提着鞋袜一路跟了过来,将鞋放到她旁边。
这时,小厮气喘吁吁的迈着匆忙的步子来通传:“姑娘,出大事了。”
“昨儿刘府出了怪事。”
“刘姥爷盼了十年的儿子昨晚突然暴毙,百姓都在传,是刘府做了亏心事,这才遭了报应。”
洪嬷嬷一惊:“死了?怎么死的。”
老子犯的事,莫不是报应到了儿子身上了?
小厮将在外头听到的一一传达:“外头人都说,是被人生生隔断了喉咙,流血至死。”
姜照离敛了敛眉,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声,便让小厮退下,她转而看向奶娘,轻声问:“奶娘,温秋水还关着吗?”
是时候该向温家提个醒了,不然这日子过得太过舒坦,至于刘家,刚死了儿子,现在还伤心着,她便不去凑这个热闹,直接交给提刑司处理吧。
洪嬷嬷点头:“关着呢,找了好几个人看着,跑不了。”
姜照离用完膳后便去寻了温秋水,她如今跟王铁柱被关在一座废弃的旧房子里。
房子里放着各种旧物,扔了可惜,便一直堆积着,如今杂七杂八的混在在一起,显得多又凌乱,地上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爬。
姜照离心中赞叹,奶娘选的倒是个好地方。
姜照离到门前停下。
小厮率先而入,一进门便将王铁柱与温秋水牢牢摁住。
温秋水多日未洗漱,头发及身上都十分凌乱,脸上带着明显脏痕,挣扎一番未果,大喊:“你干什么,凭什么抓我,还有没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