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浴室响起吹风机的嗡嗡声。
内衣裤都湿透,她吹很久才吹八成干,勉强穿上,然后换母亲挑选的大方领连衣裙。
刚打开浴室的门,谢岁星与门外的小不点大眼瞪小眼。
扎双辫子的小女孩瞪圆眼睛,上上下下端详白裙的谢岁星。
“仙女姐姐!”她指着谢岁星说。
“你是谁?”
“我是哥哥的妹妹。”
“……”
进了水脑子迟钝了点,她思索一会猜测:“你是苏璃的妹妹?”
“是啊!”
小女孩约五、六岁,齐刘海,两条辫子系满红色的丝带;身穿蓬蓬的纱裙,红色的小鞋子是绒面,活脱脱洋娃娃。
不过她黑发黑眼,跟苏璃不像。
剧情没有提过苏璃有妹妹,倒是提过苏父在苏母出国巡演时,带不同的女明星回家乱搞。
如此说来,小女孩是苏璃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里是你的房间吗?”
小女孩落寞摇头:“我的房间在楼下,哥哥不准我出来。”
“所以你想凑热闹而偷偷地溜出来?但这是二楼,派对在一楼举行。”
小女孩揉着梦幻的纱裙,忸怩说:“一楼的哥哥姐姐看着很凶。”
“你跟着我上楼?”她错愕。
小女孩腼腆一笑。
“为什么呢?”她弯腰摸小女孩的头顶。
“因为、因为你可以去哥哥的琴房,我也想去,但是哥哥不准我去。”
“为什么不准?”
“哥哥不喜欢我。”
谢岁星发现她肉乎乎的手背有淤青。“你摔倒了吗?”
“不是……”小女孩马上藏双手到背后,改口说:“昨天摔的。”
“能让姐姐看看吗?”
“不行的。”
“姐姐在学校学习当医生,有办法让你的淤青快速去掉。”
小女孩的双眼充满崇拜的亮光,乖乖地伸出双手。
谢岁星仔细检查她的手背,发现其手腕内侧,有小小的深红色疤痕。她的胸口莫名堵得慌,迟疑地捋起她的衣袖。
手腕还有两块青紫的瘀血。
另一条胳膊的手臂,残留两块成年人指印大小的淤青。
“谁捏的?是佣人吗?”
“不、不是。”
“我让你的哥哥教训他们。”
“不!”小女孩惊恐地瑟缩。“别告诉哥哥,不能让哥哥知道我来过。”
谢岁星盯着她仓皇的眼神,后脊泛起一阵冷意。“是你哥哥捏的?”
她抿紧小嘴不敢吭声。
谢岁星压下恼火,换上亲切友善的笑容。“你用水煮鸡蛋热敷有淤青的地方,等它们变成青黄色就代表散瘀血,过两天就不见了。”
说完,她轻轻地抱小女孩。“别怕,一时的屈服不代表我们软弱,而是为了等待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的时机。”
小女孩似懂非懂,小鹿般的眼睛涌现水光。
连妈妈都没有抱过她。
“记住姐姐的话,别放弃自己。”
突如其来的敲门吓得小女孩抱紧谢岁星的胳膊。
“是谁?”
“是我,燕庭安。”
“也不能让安哥哥知道我在这,他会告诉哥哥。”小女孩悄声说。
“你先躲起来。”
小女孩摇头:“我爬回一楼就行了。”
“爬?”
小女孩一溜烟地跑到阳台,娴熟地爬上围栏。谢岁星揪紧了心,这时门外的人再次轻轻地敲门,敲了两声。
她拉严窗帘,然后去开门。
这会儿的谢岁星长发倾泻,明暗分明的锁骨像盛了一汪水光,A字形的白色连衣裙突显腰间的婀娜曲线。
“有什么事?”
燕庭安回神:“想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如果岁星需要,我会喊女佣过来。”旁边的凌肆环手抱胸,不耐地反驳燕庭安。
谢岁星笑了笑:“上一次落水,也是你们等我出来,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
然而没走两步,她又头晕目眩,燕庭安及时虚扶她的肩膀。
“回客房休息一会再下楼。”
“好。”
燕庭安转而吩咐凌肆下楼倒一杯热水。
凌肆想质疑为什么不是他下楼,但见谢岁星的嘴唇还没恢复嫣红的颜色,只能忍声吞气,走出客房。
燕庭安带谢岁星坐上床沿,蹲在她跟前。“在水里会消耗很多力气,你晚餐有没有吃饱?”
她摇头。
“可能是血糖低导致头晕。”
“其实食物对我的进补不大,或许因为我最近消耗太多力量才头晕?”
燕庭安犯难:“还有什么方法能补充你消耗的力量?”
谢岁星强颜欢笑:“慢慢调息就行了。”
“可是你的皮肤比落水前苍白,我不认为拖太久是好事。”
她的脸蛋、胸口和双手苍白得泛青色血管,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吹倒。
“我不想用那种方式补充。”她眼神闪烁,别开视线。
燕庭安看懂她的心虚,目光炯炯:“我能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