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溪突然就觉得饿了，刚刚在宴席之上一直被搅扰个不停，没吃几口东西，再说了，那些精致的菜碟水果徒有其表，哪能和市井美味相比较？于是忍不住盯着那摊贩看。

“我饿了，去看一眼，有什么吃的？”云澈抢先从落溪手里拿起灯笼。

“诺。”正中下怀，落溪欢快地跑过去。云澈玉立雪中，看着她雀跃的身影，温和地笑了笑。

云澈在十步开外的原地静静等待，只见落溪探着头看了看，又问了问，用手指了指，又点点头，然后就付了钱，一手一个热气腾腾，朝芝兰玉树般的男子雀跃走来。

“公子。”还没走到，落溪欢快之声先到：“这里竟然有卖这个的，很好吃。”

看到落溪此时明快活泼，但秀雅如玉却随身而带，实在让他有种错觉，像极了出游贪玩的小公主。

落溪把吃的递到云澈面前，只见是一层玉白色内里裹着一团青红相伴，熏起的热气带着食物的味道，闻起来应该有炖肉的鲜香和青菜的清香。

“这是什么？我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云澈看了一眼，嫌弃地摇摇头。

“您不是饿了吗？我前些年吃过一次，花爷爷从外面回来带给我们的，当时就觉得皮嫰馅丰，味道滋美，公子，你尝尝，炖羊肉还是新鲜热乎的呢！公子？你不是饿了吗？尝一口吧？”落溪欢悦地送到云澈的嘴边。

云澈不置可否，将灯笼放下，接过落溪手里的美味，嫌弃又斯文地先小咬一口：“羊肉不错，比府里的师傅做的好吃。”

大魏迁都洛都以前，皇族百官也曾在关外生活，各种炖羊肉羊羹算是从关外携带而来的草原风味，传统的中原厨师又经过酒酿和各种调味品对羊肉进行浸泡与洗涤，最大程度地去除了羊肉的膻腥味，再加上羊肉驱寒，一到冬季，越来越多的菜肴和汤羹都会加上羊肉。

“真的很好吃吧？公子，不如我们也把这位师傅请到府里，您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美味，这位师傅也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出摊赚钱糊口了！”落溪看着云澈由伊始的嫌弃到一口一口吃掉，忍不住贫嘴起来。

“我看，是你贪吃，想天天吃到这位师傅的手艺吧！”

“公子英明！”

“走吧！”

正要离开，摊主急忙叫住：“小姑娘，我刚刚数了数，您多给了。”摊主拿着几个五铢钱专门送过来。

“大伯，这是特意多给的，您做的很好吃，值这么多钱呢。这么冷的天，这些您收着，早点回去吧。”说完，就朝师傅摆摆手，赶紧走开了。

这让云澈想起来她曾经也是这么对待若水，这个女子总是不自觉乐善好施。云澈暗自笑了笑，款款向前。

落溪着迷地品尝自己手里的美味，云澈侧目而视，看着落溪若有所思，落雪的世界此刻一片恬淡。

——

突然一阵肃杀之气裹挟着冰冷的风雪直逼而来，冷冽无比，二人心头一惊，向后一看，几十步开外的几个摊位上有人持刀而来，刀光凛冽，杀气弥漫，仿佛立刻要吞噬掉眼前一切。

想来对方都是有备而来，在这里隐待许久。

云澈和落溪扔掉手中之物，迅速抽起随身暗藏的佩剑应敌，对方人数虽不多，但力度极大，刀刀致命，五人里应外合时不时变换打斗方式和位置，似乎是一种隐秘的阵法，机动多变，让人来不及找到破解之法就迅速变换，二人只得被敌手牢牢困在阵法包围之中，周旋多时，如若不是二人武艺精湛，估计早就被这无法破解的阵法利刀粉碎无形，二人心照不宣对视一望，和对方安静僵持在阵法之内，将对方阵法在内心都从头至尾默想一遍。

云澈想起来在凌雾山上针对阵法古书上的记载，落溪也突然想到，在后院姑姑曾经专门打造的五行梅桩。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左三后二右三破，”果不其然，此方位的人不料突然由此一击，慌乱破败，而阵法最害怕逐一击破，相互不能配合，二人找到破口伺机冲出阵外。

阵法不再，但对方仍旧刀刀致命，且残忍至极，凶险无比。恰在此时，卖吃的那位摊位老板早已傻楞在原地，距离打斗如此之近，刺客在打斗中将要除掉碍眼之人，眼看一刀下去摊主就要毙命，落溪赶忙去救，云澈看刺客太过凶狠放心不下，便左臂将落溪护在怀中，风驰电掣间，对刺客一剑封喉，救下摊主。

二人继续被寒光刀剑纠缠，云澈的功夫也根本不惧这些来者，二人也算一直在从容应对，云澈也趁机将遇刺信号发出。也许对方的杀手锏就是杀阵，杀阵一破，便胜算不大。对方看这样纠缠不是办法，清王府暗卫若到，便难以完成任务，于是一声诡异的口哨响起，一瞬间，暗处似有箭逼近，云澈感到不妙，这一箭就是朝他来袭，不料落溪赶忙机敏推过云澈肩臂少倾，不料肩臂却挡住了飞向云澈的暗箭，云澈震惊，落溪瞬间被剧痛麻痹，要倒在地上，云澈一边护着落溪，一边应对敌手，恰在此时，逸风带着清河卫赶到，很快制服来者，然刺客齐齐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