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卿有些遗憾,从马背上下来。方才要不是马儿的喘息声惊扰兔子,那兔子早已落入囊中。
她弃马徒行,一步步朝密林深处走去。
前方不远处,有一只梅花鹿正在溪边饮水,覃卿猫着身子靠近。
有窸窣声自身后传来,覃卿扭头。
谢兰庭不知何时也跟过来,挨着她蹲在一旁。
覃卿无声宣告:[是我先看到的!]
谢兰庭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箭。
覃卿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不准动它!]
谢兰庭扫了一眼两人交叠的手,挑眉:[各凭本事!]
覃卿狠狠地瞪他一眼,将人撞去一旁,赶紧架起弓箭,溪边的梅花鹿却不见了。
正纳闷时,身后环过一对胳膊,覃卿被圈进其中。
谢兰庭大手包裹上她的手,带着她将箭头转至一旁,那里梅花鹿正悠闲地吃着草。
覃卿正要挣扎。
谢兰庭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低哑道,“看仔细了!”
覃卿身子一僵,箭矢飞射而去,梅花鹿应声倒下。
覃卿欲起身查看,谢兰庭偏头,目光幽幽地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下一瞬张嘴轻咬上去,覃卿再次被定身。
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推人。
“嘶~”谢兰庭捂着受伤的手臂,眉头皱起。
覃卿听见声音,折回来小心查看,余光扫到对方嘴角坏笑,覃卿一把甩开怀里的胳膊,怒斥道,“谢、兰、庭!”
林中的鸟儿受到惊吓,扑着翅膀飞离。
“嘘,看你把猎物都吓跑了!”谢兰庭掏掏耳朵,眉眼带笑。
覃卿彻底不理人,顾自往前走。
谢兰庭伸手去拉她。
覃卿一把甩开。
谢兰庭又伸手,被一掌拍开。
谢兰庭扫一眼手背上的红印,心知要是不把人哄好,小祖宗怕是会接连几天不理人。
“我给你猎一只狐狸吧。”
“猎一只小野猪。”
“一只···”
身后人花样层出不穷,覃卿忍无可忍,“闭嘴!”
谢兰庭立刻做个‘封口’手势,似变戏法一般,拎起手里的小东西递到覃卿面前。
雪白的小兔子,被吊着腿,倒挂在空中。
“什么时候抓到的?”
这人一直跟她一起,覃卿想不通他是什么时候猎得的兔子。
谢兰庭指指被‘封印’的嘴。
覃卿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这傻兔子自己撞上来的。”谢兰庭说着,好玩地弹了下兔耳朵,余光瞥见覃卿一直盯着兔子,伸手将兔子塞她怀里。
覃卿绷着脸后退一步,她才不要这么快被讨好。随即转身,继续朝前走。
谢兰庭只好抱着兔子,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没走几步,停下低咒一声。
覃卿以为他又在玩花样,本不欲搭理,却架不住好奇,扭头看去。
谢兰庭揪起兔耳朵,将其拎在半空中,兔子挣扎着直蹬腿,空气中传来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覃卿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不知所措的神情,谁会想到堂堂摄政王,竟被一兔子尿了一身。
覃卿忍不住笑出声,“活该!”
谢兰庭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
夜里,四人在亭内围坐一团,炙烤鹿肉。
覃卿故意挑个远离谢兰庭的座儿,时不时掩嘴捂鼻,意味深长。
谢兰庭看得心痒痒,忍不住摩挲着玉扳指,面上始终挂着笑。
谢文颂一口鹿肉一口酒,好不满足,“真是人间美味。”
裴元庆见她碟子空了,立刻给重新装满。
一个低头忙活,一个大快朵颐。
两人间充斥着一股无声的默契。
覃卿勾起嘴角收回视线。
因忌食油腻辛辣,覃卿吃了两嘴,就停箸了。
四人用过鹿肉,又饮了一会子果茶,这才各回各屋。
覃卿正欲关门,谢兰庭欺身挤进来。
覃卿略带嫌弃地扫一眼他手中的雪团。
谢兰庭伸手往前一递,“已经洗干净了,不信你闻闻!”
覃卿半信半疑地接过兔子,低头嗅了嗅,果然闻不到一丝异味。她上手抚摸,兔毛光滑柔顺,不愧是她一眼看上的,覃卿爱不释手。
谢兰庭见此,不动声色地靠近。
覃卿倏地抬头。
谢兰庭只好压低声音道,“我也洗干净了,不信你闻闻。”
覃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