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
我在其中看见自己被记起」
-胡安·赫尔曼-
——
郃择零被她的回答逗笑了,每次她的脑回路总在他意料之外的地方。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装模作样地说了句:“这身份有意思啊,还有独家优待。”
“不是。”芮聆拽着他衣摆走:“因人而异罢了。”
郃择零问:“你有几个亲朋好友啊?”
其实就他一个。
芮聆看看天看看地的,故作轻松地说:“三四个吧。”
说完,她自己都想笑。
每次和他单独相处。
她就喜欢“逆水行舟”,凡是他说什么话,意思颠倒着回,会更有意思得多。
但郃择零是不会生气的,这人像是没脾气一样,逗她又惯着她,能很容易地让她心情瞬间变好,就拿现在来说。
他任由她拉着往台下走,走两步就把手里的毛巾放在她大衣的帽子里,一种很无聊的泄愤。
被她发现了,就会被嗔怪一句“脏死了”,然后她会掏出毛巾砸回他脸上。
总觉得,他俩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但会有隐隐的……小甜蜜。
郃择零这时候领着她,去了私人换衣间。
“我换件衣服。”他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在这等我。”
芮聆拍开他的手:“我知道,你这个动作是对six做的。”
郃择零却不在意,甚至还点评了一下:“你的软一点。”
“……”
他在芮聆回怼的前一秒闪进去了。
说不过。
芮聆两手插兜,站在一棵槐树下看脚边的石子,风吹过,她发丝往一个方向飘,带着头抬起来。
眼前的试衣间靠着另一个,是为迟晨斯准备的,没人用。她往上看,还有两个……
就这么……吹来了些记忆。
这里是运动会祁竹笙受伤的第一现场,比较偏,没什么人经过,已经被打扫干净,看不出一点岁月痕迹。
这么长时间了,她好像忘了去问,已经没有人再关心最后的幕后黑手是谁,所有生活还在继续。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出手,如果会……
芮聆无疑是第一个针对对象。
刚好,郃择零已经走出来,穿着同她一样的制服和呢子大衣,仍旧没系领带,碎发被风吹起,皮肤冷白,光是侧脸就够迷人了。
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秒。
他从她旁边擦肩过,顺手拉住她的帽子,不留余力地往自己身边带,撞在他的怀里。
下一秒,他牵住她的左手。
一切都做得太顺其自然。
十指相扣。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住。
郃择零的掌心是温热的,烫着她的心尖。
“发什么呆?”郃择零拉着她往校外走,“这里石头多,看路。”
他们走的是条羊肠小道,出去用时短,四周静谧,遮蔽的树叶已经掉光,剩些枯枝败叶。
听到这句话,芮聆抬头看了眼他。
突然问:“你能帮我约一下一荼学姐吗?”
郃择零短暂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她话题跳跃得那么快:“她歌舞之夜结束就去英国了。”
“出国了?”芮聆皱眉。
“嗯,好像处理家事。”郃择零反问:“找她做什么?”
“想问点事。”
……
倒也不是很奇怪。
两人运动会结束那晚也让郃择零做中间人,进行了一次秘密谈话。
内容只有她们彼此知道,芮聆没亲口说过,从司马一荼那套不出来。
郃择零也不去掺合了。
“如果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来找我,听到了吗?”郃择零说得很认真,“有句话说得好,问题是慢性毒药,解决时间早,作用效果好。”
“……”
芮聆慢慢点头回应,紧接着追问:“谁说的?”
“郃择零。”
“……”
无语是真的,心暖也是真的。
……
两人从学校出来,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一条繁荣的人行道上走。
冬天冷风刺骨,太阳刚落山,天边显出橘黄色的晚霞,由近及远呈蓝色,淡粉色,一片金光,洒在川流不息的车身上,壮观而美丽。
芮聆的手一直被握在郃择零的大衣口袋里,冰凉的指尖被暖得一阵酥麻。
就这样慢慢地消遣时间,很幸福。
走到一家精品店,芮聆停下,郃择零跟着止步。
这家店整体装修是绿色,到处挂着精美的小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