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哀伤,但不得不说,只有分离才能让我们真正学会如何去爱。」
-加·泽文《玛格丽特小镇》-
——
那天的天气好坏,狂风骤雨,挟着汤圆般大的冰雹,狠狠砸下来,一片混沌。
感情是没有保质期的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甜是苦。
芮聆是被李叔护着回家的,风把雨伞吹翻起来,冰凉的雨丝刮着脸,疼得厉害,一颗心天花乱坠,双手冰凉。
……
到家里,开着暖光灯,饭菜已经摆在桌上,冒着热气,温暖如初。
她脱了鞋,孤身一人走进去,留下湿脚印,一步一步,心好像被刨出一块,一口气闷着。
走到沙发,脑海里只有他端了杯药,好声好气哄人起来,调侃着让她养他。
看向厨房,那个笨拙熬粥的身影历历在目,散漫站着,背脊轻轻隆起,毛茸茸的头发像小狗的毛。
餐桌上氤氲的蒸汽,无不提醒着,拉着她手录人脸的画面,好像还在前几天。
……
当初的溺爱不复存在,空荡荡的家,空荡荡的她。
沉默了很久,芮聆屈腿坐在地毯上,一口气输了好长一段内容发出去:
【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这次单独见他我是被骗过去的,在这之前我不知情。至于照片……那不是我自愿的,虽然这个解锁很苍白,我也希望你信。】
发送成功。
还好,他没有拉黑她。
地暖没有开,整个客厅特别冷。
时间慢慢流逝着……提示音没有响起,不知道是不是堵气,又或者是没看到,始终没有回复。
她不认输一般又摁了几条:
【我没办法当面和你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沟通,希望你能理解我。】
【这次事发突然,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也很委屈】
说到这,她突然鼻子一酸,眼睛蓄着泪,哽着一口气继续打字:
【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看到了就回复我一下。】
【你相信我,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要一个真相吗?还是要一个态度?不论是哪个,她已经在努力给他了。
明明两个人都是受害者,冷言冷语她担着,不理不睬她受着,现在她要的,只是一个回复……一小时过去,他没回。
两小时。
三小时。
雨慢慢变小,冷气未散,白天已经过去,黑夜无声来临,她一直坐在地毯上,手脚冻得僵硬,意识渐渐麻木。
他仍没回复。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了,双腿发抖,用手机输完最后一句话,扔在茶几上,往浴室走。
黑夜里,屏幕光亮微弱,一片绿色。
最后一句话是:
【我不说了,我们就到这了吧。】
……
很快到了第二天。
郃择零没来,单栩哲也没来,校园网被封锁,没有人能登上去,那张照片在一夜之间好像消失了。
芮聆照常上课,安静如初,把自己存在感降得很低。郃思霖回来了,完全不知情,甚至没意识到氛围的古怪,照常睡觉。焦千池陪着吃饭做题,没有提相关的一个字,偶尔听到一些难听的字眼,便推个本子过来问题,试图把声音掩住。
她拿着笔认真讲解,表情还是很淡,白净的脸是与世无争的漂亮。
其实她都听见了。
今天的社团课她没去,那钻心的记忆太容易被唤醒,想着只要这样熬着,流言蜚语总会过去的,目光如炬总会消失的……
太累了。
这里的一切都太磨人,脑海里只有他修长的身影,只有他迷人的笑脸,只有他温柔的承诺永远在她身后。
无数次的想要她心动,想要她依赖,想要她坚定选择……一步步的靠近,一次意外,一击致命。
遍体鳞伤。
……
这一整天就是这么过来的,假装若无其事,假装毫不在意,做每一件该做的事,无视冷言冷语。就在出校门的那一秒,寒风刺骨,她差点被吹倒。
“芮聆——”一辆林肯车停在门口,司机打开后门,走下来的是个个子高气质不错的男生,满脸笑容。
手上拿了一束手捧花。
焦千池靠着芮聆,小声说:“这是高一的学弟,出名的浪子。”
芮聆皱眉,看着他走过来。
这一看就是个情场老手,一举一动绅士儒雅,能留下不错的第一印象,何况有一副好皮囊,笑起来唇边浮现淡淡的梨涡。
此刻正小心翼翼地递花,模样很诚恳,放学的学生都驻足下来看。
“学姐,我从开学第一次见你就很想认识你了,今天我鼓起很大勇气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