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周墨眨眨眼,悲切的将人扶住:“阮大人不行了!”
一边不着痕迹的,将刚刚砸中阮骁膝盖的茶盏盖子踢得远些。
门外呼啦啦涌入一大群人,管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拿下!通通拿下!”
见势不妙的杀手纷纷遁走,但前后门都被左相府的好手堵死,除了一两个实力高强的逃走外,其余人等全被围在府中。
眼见形势不妙,又是一声急促的哨声,在场的杀手接到信号后,纷纷放弃抵抗,咬破口中的药丸服毒自尽。
阮府门外站着另一个管家,年迈的左相称病不朝,不好出现在人前,来人正是相府管家。
阮骁的的信号管家接收了一半,只以为是谁上门找茬,所以去了相府也没说别的,只要了相府的护卫来给自家老爷镇场子。
哪知还没进府就听见了打斗声,进的门来更是忽闻老爷重伤的噩耗。
再一看自家少爷也躺在地上、生死未补,一时悲从中来,扑到少爷身旁,颤抖的试探鼻息。
“快!快请大夫!少爷还有救!”
左相的护卫们开始清理现场,将所有刺客尸体挪到院子里,一一试探脉搏以防有漏网之鱼。
左管家打眼一看里面的情况皱了皱眉:“拿帖子,去相府请御医前来。”
“阮管家,这里先交给我,你安排人先去报案,家中所有人都先扣押起来。”
阮家管家这才找回了半分理智,愤恨的看向毫发无损的周墨:“今日家中一切如常,只出了这个登门拜访的‘客人!’”
护卫身后的周墨这才显出身形来,将手中的阮大人交给侍卫,满脸后怕:“今日阮大人舍身相救,周墨铭记在心,回宫一定禀名父皇。”
“这样的大臣值得嘉奖!”
舍身相救、父皇,每个词都不对劲儿,左管家凌厉的目光扫射过来,看见周墨的瞬间愣了神。
“见过六皇子殿下!”
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好半天才陆续请安:“见过六皇子殿下!”
乱哄哄的阮家很快安静下来,所有打扫现场的时候,视线都不知觉的落到正厅。
御医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左相称病已久,他今日奉命前来为左相诊脉,那边儿刚开完方子,就被人‘请’到了阮家。
好嘛,阮家能主事的两个男人都躺下了。
赶忙给阮少爷施针,替软大人止血,忙的脚不沾地。
还好阮夫人是个能扛事儿的,又有两位管家的帮忙,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府中诸事。
大理寺接到报案,和御医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到了阮家。
得知刺杀之事牵连皇子,也不敢轻忽,带兵围了阮府,将所有人都细细查问了一遍,最后一对口供,发现刺杀似乎是冲着六皇子来的。
——六皇子身边侍卫的审问。
“你确定听清楚了?”记录口供的小吏挠挠头。
“不止我一个,弟兄们都听见了,”周墨的护卫十分坦然:“那刺客称呼阮公子少爷,还故意没有杀他,这绝对没错!”
——阮家家丁审问。
“你家少爷和今日上门拜访之人有过节?你确定?”
“就在香云楼里起了争执,小二看的清清楚楚!”家丁有问必答,今日他休沐,是被人从被子里薅起来的,并不清楚家中情况。
——小太监审问。
“我们一行人刚到,是阮公子接待的,说是阮大人不在家,但半刻钟不到阮大人就回来了,还十分热情的让婢女泡了最好的茶。”
小太监有些紧张的指着茶盏:“就是这一杯,六皇子一口没喝,那边就打起来了。”
说来奇怪,那么激烈的打斗,这茶盏倒是分毫没受影响,除了盖子不翼而飞之外,里面的茶半滴都没撒出来。
——连周墨也有询问。
“今日到阮府是一时兴起,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一起出宫的太监和护卫。”
周墨沉思片刻:“说起来,今日这太监瞧着有些眼生,做事也没有章法。”
“下官斗胆问一句,”小吏斟酌用词:“您和阮家少爷是不是有过节?”
“没有的事儿,闹着玩儿,不然我也不会登门拜访啊,你说是不是?”
大理寺少卿看着手中汇总的证据,怎么看都觉得是阮家蓄意谋害。
再加上和左相、四皇子关系密切,动机倒是很充分。
可今日阮家的损失也不小,庭院中躺着的,除了十二位刺客之外,全是阮家护院、家丁。
连府上老爷、少爷都还在床上躺着,听说阮骁软大人还是因为护驾才受的伤。
若真是他阮骁动的手,又怎么会以身犯险?
对了,解围的还是左相家的管家。
...这案子真是处处透着诡异,哪儿哪儿都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