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钰来不及细想,一把将应歌凤搂在怀里,旋身护住他。
火花须臾就消失,可它仍然凶猛,用力咬住了周天钰的腿。他疼得打抖,脚软下去,砰地摔在地上。
等在车边的卫兵这时才反应过来,忙开枪急追上去,但那车子早已飞驰离去,只溅了众人一脸的脏污雪水。
“小钰!”应歌凤抱住周天钰,他胆战地摸下去,手掌一团黏湿温暖,浓郁的血的腥臭迅速袭来。
应歌凤怕血,这总会令他想起阿玛。
阿玛的人头被吊在高高的树梢上,像一颗火红的死亡的月亮。
“燕翾——”周天钰攥住应歌凤的衣襟,他的脸煞白,眉头紧紧皱着。
应歌凤一把将周天钰抱起,直奔向汽车。他使劲踹车门,叫人:“他妈的给我打开。”
三眼冲上来,拉开门。
应歌凤抱着周天钰上车,命令司机去圣德医院。
车子箭似的飞刺出去,三眼就跟在后头跑,寒风直往他肺里灌,又凉又湿,像积了一滩水。
应歌凤紧搂着周天钰,他贴他的脸,还是热的。周天钰睁开眼,睫毛蹭得应歌凤痒绒绒,他低头,看见小戏子朝他笑了一下。
应歌凤没说话,只是一味地发抖,害怕。等把周天钰送进德国医院,他已经是一身冷汗。
索性周天钰没有大碍,子弹只是擦掉他一块肉,并未伤到骨头,养个把月也就好了。
应歌凤气得咬牙切齿,他带周天钰回家,立即去书房打电话。
麻茂平在南京忙着练兵,辜皓棠上北平去了,至今未归,他只能找傅景沂。傅老三有人脉有手段,定能帮他找出那个开枪偷袭的王八蛋。
傅景沂本不想管应歌凤的烂账,最近战事吃紧,几十万吨的货都被押在了关口,他正忙得焦头烂额。
可辜皓棠临走前将应歌凤托付给他,无论如何,他都要出面帮应歌凤调查清楚这件事。
应歌凤在家里等消息,如坐针毡。周天钰躺在床上,伸手拉扯他的衣摆:“燕翾,你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
“哦,那我不走了。”应歌凤干脆脱了衣服上床,陪周天钰睡觉。
周天钰刚刚疼出一身汗,头发都湿漉漉的。他攀住应歌凤的脖子,应歌凤就把他半抱起来,心爱地搂着。
“疼不疼?”应歌凤问他。
周天钰摇摇头,往应歌凤怀里蹭。
“你傻啊,都不知道躲开。”应歌凤吻周天钰的鼻尖,凝视他。
周天钰朝他笑了一笑:“我躲了子弹不就打着你了吗?”
应歌凤没再说话,他把周天钰搂紧了,几乎是箍住他。
“燕翾。”周天钰仰着脑袋。
“嗯?”
“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份大礼!”周天钰攥着应歌凤的手问他讨。
应歌凤轻轻捏他鼻尖,忍俊不禁:“都这样了还想着收礼呢?”
周天钰使劲点头:“你到底有没有?”
应歌凤小心翼翼地翻身,扣住周天钰的手,他亲他的脸颊,亲到耳边去:“我有,就是怕你受不了。”
“什么?”周天钰问。
应歌凤的手摸到(此处不可描述)。周天钰闷哼一声,脸红透了。
应歌凤笑着吻他的嘴唇:“小东西,你腿都打不开,我怎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