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歌凤被邱兆真接回明州之后伤风了一场,不过是小病,但他又哭又闹,夜夜不睡,形容也憔悴起来。
周天钰看得心疼,守着应歌凤寸步不离,成日成夜照顾。
索性应歌凤只是受惊,魇着了,烧一退,身体便逐渐好转。他一清醒就问周天钰:“狗东西杀了没有?”
周天钰摸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辜家虽已败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明州相当一部分的权势仍在他们手中。
况且,还有傅老三那个难缠鬼。
傅家乃名门望族,在明州商会也占据一席之地。辜皓棠要拿着傅老三的钱兴风作浪,纵使是邱兆真,一时之间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政治商会之事千头万绪,难以厘清,要想除之雪恨,还得从长计议。
周天钰想到这里未免就心生悔意,早知如此,他就该亲手了结了那个狗杂种。
应歌凤窝在周天钰怀里,胳膊攀着他的脖子。不肖说,他也知道周天钰在想什么。
小戏子爱憎分明,脸上藏不住事。
“小钰,咱们往后再收拾他。”应歌凤凑上去,亲了亲周天钰的嘴唇。
周天钰朝他笑,点点头。他紧搂住应歌凤,轻轻摸他柔软的头发,嗅着他身上温暖的香气。
差一点,他就丢了他。差一点,他就让他受了欺负。
周天钰拍着应歌凤的背哄他,应歌凤说要听小曲儿,他唱给他听:“公子多情桐花凤,美人惆怅玉芙蓉。”
他们头一回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唱的这出《晴雯》。
当时他被麻茂平强硬虏来,应歌凤好心替他解围。他问他要谢礼,周天钰紧张得说不出话,只是红了脸,低下头去。
那天晚上,他在应歌凤的床上压根没睡着,就着明亮的烛光,他偷看应歌凤熟睡的脸庞。
粉白的皮肤,柔软的眼窝,仿佛梦着什么高兴事了,他笑起来,脸上漩出两颗甜美的酒窝。
他忍不住碰了碰应歌凤的胳膊,圆润饱满,像一截雪藕,他真想咬一口。
那时候的周天钰还不知道,这种想要撕咬的欲望其实是爱的前兆。他就要跌进去了,可他自己一无所知。
周天钰记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应歌凤的,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爱他。天底下的人都在追索爱的缘由,唯独他不是,他只求深刻,只求长久。
“小东西,又想什么呢?”应歌凤捏他的鼻尖,凑上去亲他的嘴巴。
“没想什么。”周天钰俯身,去贴应歌凤的脸。
应歌凤又说要听《珍珠塔》,周天钰就唱给他听。听归听,人却不老实,他手摸进周天钰胸口里去,屁股忸怩地蹭着,仰头啄吻着周天钰的脸。
周天钰被他亲得发痒,头一歪,咯咯笑起来,唱不下去了:“你干嘛?别闹我。”
“你唱你的呗,我又不碍着你。”应歌凤跟周天钰嬉皮笑脸,他还是去吻他,吻得轻,吻得柔软,呼吸中淡淡的香气冲进周天钰鼻腔中,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应歌凤咬他的脸,嘴角,下巴,故意闹他,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怕。”周天钰轻声地说,脸颊飞起一片淡红。
应歌凤把脸埋进周天钰胸膛,慢慢地吻,轻舔,雪白的皮肤上水亮一片。他用指头抠着,刻意逗弄他,又心不在焉地同他说些不相干的话:“你唱的珍珠塔到底是个什么故事,我还没看完一整出呢!”
“嗯——”周天钰被应歌凤弄得忍不住嘶了一声,他搂着应歌凤的腰,一只手托在他的臀上,手攥紧了那两团圆实的肉,胡乱地回道,“讲的是一个妖精跟一个穷小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