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月见到她的时候很是诧异,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她,但看她这副新娘的装扮稍微思想一转,便训斥道:
“你糊涂,魔域这种地方也是你随意能潜入的。”
薄柔:?不是,师姐你在说什么呢。
“知道你不见时,我还特意让云笙回宗门找人去寻你,万没想到你竟然孤身来到这里,你知不知道魔域有多危险。”
“师姐……”
“好了,此处危险不宜久留,你既然能溜进来想必也有离开的法子,记得将那无辜女子安置妥当,现在把衣服给我吧。”
显然,云栖月把薄柔当成了那种为了正义大道不惜一人来魔域假扮新娘除掉魔尊的勇士了。
但薄柔明显不是。
她只是个无辜路人!
她本想解释自己的处境,但屡次被云栖月打断,眼下又被对方催促脱掉婚服,她只能先将婚服脱掉递给云栖月再告诉她发生什么情况,但显然她根本就没打算听。
“你找处躲起来,待我离开后你再自行离开,切勿小心行事。”
薄柔张开的嘴只好再度合上。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也算是跟感情线再度重合了。
自行送上门的新娘,也省着魔尊重新再去绑了。
顺便还能推进一下绛云笙那条苦情师徒恋的感情进程。
薄柔心安理得的找地方躲了起来,顺便看了一眼任务进程,在看到已经走向10%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门外就来人小心敲门进来带走了床上盖着盖头的新娘。
而薄柔在他们离开后又蹲了一会,在没有听到明显异动后就偷偷溜了出去。
虽然在薄柔如今仅存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来魔域,但她还是被眼前这到处火红一片的装饰差点晃瞎了眼。
此时已经入夜了,但这庭院处处是灯笼,不仅没有半分阴暗之色,反而平生多了很多暖意。
这还是魔域吗,这跟人间有什么区别。
原来魔域结婚办婚礼也这么热闹吗?
薄柔一边走一边发出好奇的感慨,然后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她迷路了。
薄柔:……
啊对,她没问过师姐要怎么离开来着。
所以她要怎么离开?
薄柔站在原地,小心观察四处风景,然后惊奇的发现,四周的树木竟然长得都一样诶。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
自从上了花轿以后云栖月就一直在闭眼等待时机。
这轿子摇摇晃晃,一路进了长廊拐过庭院,最后入了主殿。
“姑娘,下来吧。”
轿门口的魔将声音隔着薄薄的轿帘传来,明明是极为粗狂的声音,但在刻意压低下,有些另类的尖细和轻柔。
像是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看来这个魔尊很喜欢这个新娘。
云栖月隔着盖头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曾经跟这些魔将打过交道,这些魔将的表现无一例外都是修仙人最厌恶的那一种。
嗜血好战、以残虐人类为主,做的都是罪孽深重的恶事。
她听过最多的便是他们饱含恶意的叫嚣声,什么时候听过这种伏低做小的声音。
还是对着一个人类女子。
这可是他们最不屑的人类。
云栖月收敛心神,顺着声音下轿,因为修仙人的灵识缘故,她可以隔着盖头看清周围事物,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装做一副需要被牵引的普通人类样子。
很快那个带她出屋的人类婆子就来牵着她的手上了台阶,入了那主殿内。
殿内灯光明亮,各种食物和酒酿的香气交织,魔兵魔将默不作声坐成一排,还有几列普通人类位列其中,神色惶恐战战兢兢。
整个殿里气氛出奇的静谧。
这就显得主殿最上面的座位上那一身耀眼红色婚服的男子格外显眼了。
他面白如玉,本就白嫩的隽秀容色在鲜红的婚服映衬下多了几分生动活色,那对黑白分明的瞳孔在瞧见她后一瞬变得漆黑。
云栖月蹙了蹙眉,显然认出了他来。
她倒是没想到,白日曾经遇到过的那个有些奇怪的书生相貌的男子竟然就是魔尊。
这并不怪云栖月认不出人来,她曾经虽然跟魔尊打过交道,但是那魔尊一直未以真容示人,她也只是依靠对方那一身冲天魔气才识别的出。
哪里想到收敛起气息的魔尊竟然气质干净的如同一个普通人类。
“尊主,夫人到了。”
一名魔将说完话后便想后退,却不想下一刻极强的风便凭空窒了他的脖颈。
那音色平波的淡淡嗓音从上响起:“这不是夫人。”
下一秒,脖子折断的声音应声而起。
这一幕看的其他几个随从魔将一愣,一股冷势从脊骨生出,他们刚要说什么就见那主位上的人站起,瞳仁漆黑的扫了过来:
“如果找不到人,你们也不用活了。”
侥幸捡了一条命的魔将们连忙应是告退,容徵将视线看向站在殿中间的云栖月,将因为刚刚那一幕而骚动有些骚动的人类视而不见。
容徵心情很差,虽然这从他呆木的表情上看不太出,但那越发白的面色和黑的出奇的瞳孔却能表明这一点。
“你是谁。”
他语气温吞,口吻淡淡,听不出明显的喜恶,但云栖月感受到了那漫天扑来的恶意。
那强大的魔气几乎片刻就锁定了她,见他识破,云栖月也不再伪装,摘下盖头瞬间便携剑朝着容徵刺去。
容徵未躲未避,那微微掀起的瞳孔里,漫上一片纯然漆黑。
就这时,刚刚出去探寻的魔将回来了,他高声嘶吼的声音带着慌乱:
“不好了尊主!夫人在蛊毒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