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珩也不打算。
“容公子现在算是太子殿下心腹了?”于是她笑着调侃,岔开了容玥的话题。
对于她说的“穆祉渊手伸得很长”这点,温遥珩是深以为然。但也是因此,她也深知对方手既伸得长了,漏洞便也多了。
穆祉渊不同于她与父亲在朝中有很深的根基,管理起下面的人来是更加困难。
容阳衍失笑:“太子殿下不缺金银,不过赐了一个宅邸而已,说不上什么心腹。”
“做什么心腹有什么好的?我看穆祉渊身边那些人,一个个的为他谋事头发都愁掉完了。”
容玥“嘁”了一声,嫌弃地说。
“那些个老头命都不长了、头发掉就掉了,你还年轻着呢?以后可不能成了个秃子。”
容阳衍笑:“怎么会?我们容家人的头发还是很茂密的。”
“你看你祖父,今年已有八十岁了,头发才白了一半呢。”
“那也不想你日日和那些老头子打交道。”容玥“哼”了一声,“都是些迂腐的酸人。先前我还在宫里的时候,甚至都没见过穆祉渊和哪个年轻的臣子说话!天天不喜于色的,都怀疑他还是不是人了。”
“子回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容阳衍无奈,给了容玥一下。
容玥吃痛地捂住额头;温遥珩见状想关心下她,可当她看过去,却见容玥松开了捂住的额头,弯着眼睛调皮一笑。
“子回?”温遥珩则是敏锐抓住了这一熟悉的名字,蹙起眉头。
一旁的尚窈也是一愣;显然是同她想到了同一个人。
“我兄长的表字。”容玥这时出声替容阳衍解释,“不过也就他身边那些人喊喊,父皇母后平时也不这么叫。你不知道也正常。”
温遥珩尚窈容阳衍三人均看向她。容玥忽地愣住,垂眸,补了句:“是皇帝皇后”。
“穆祉渊的心腹都是些老臣么?”温遥珩看她却并不是因为她没有改过来的称呼。
“除了容公子,就没有别的、年轻、俊秀的公子了么?”
“温小姐。”温遥珩没等到容玥的回答,容阳衍就先打断了。
“当着我这‘太子门客’的面说这些,是否有些不合适了?”
容阳衍还是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温遥珩短暂的沉默了。
事实上话一出口她便已意识到不妥,虽说大燕并未有什么避讳一说,可听见“子回”这个名字,她的心却还是“咯噔”一下,脑子里的线忽地拉直了。
而容阳衍虽是沉下脸来,容玥却是毫不忌讳地直言:“当然没有了。年轻的臣子,有多少品阶高到能入禁庭的啊?”
“还有你。”她看向容阳衍,“有什么不合适的?除了个宅子,他不也连个官也没给你?”
“告诉你,他几乎都是随意用父皇的私库了。就这宅子,不过是从他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点……”
“……”
温遥珩见容阳衍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了。
容阳衍看着容玥,欲言又止;容玥也不知有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反正还是一副冷漠随意的模样。
“琢远……?你那朋友……?”
而当听见尚窈带着试探的声音,温遥珩才意识到自己也走神了。
“不是。”温遥珩道。“但,也说不准。”
脑海中,沈子回站在月光下,身影带着冷意。
他回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大燕谁人不知,太子穆祉渊天生残废、不良于行。
而沈子回呢?
温遥珩十分确认他的双腿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并没有见过太子;而父亲温晏见过太子,却没有见过“沈子回”。
她与沈子回认识了这些天,因着沈家是皇后母家、旁支子弟众多,便没有细查;“沈子回”父母是谁、居住何处,她一概不知。
而太子穆祉渊呢?她与父亲,又真的了解吗?
穆祉渊出生时他们不在,腿好不好的,看外表也看不出来。
若真是如她想的那样,那所有的一切,便会变得十分吓人了。
——温遥珩想回王府了。
所有的疑惑,或许都能在问过父亲后知道答案;而此时令温遥珩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
若沈子回真的就是太子穆祉渊,那他最初应该并非是刻意靠近自己;而是同自己一样,只是想从对方那探些消息罢了。
温遥珩叹气,微微闭上眼,回想起她与“沈子回”初遇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