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川以南,称川南,物宝天华,人居福地。近年苦风雨,风雨如晦,凄凄并潇潇。四季无常,人心悠悠尔。
船在第二天清早靠岸,崔隐与姜喜早早打理好行囊,出门上了甲板。好在雨这个时候合时宜的停了,只是不知道多久又会倾盆而下。
半道船歇,好说话的如崔隐姜喜,接受了船老板的提议,但是对此怨声载道的人亦不在少数。
船老板对着那些即使退了银钱还是不满的客人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天公不作美,又有什么法子呢?”姜喜嘟囔着,崔隐不做声,只是把姜喜手上多出的行囊拿过来,毕竟带了孩子,姜喜的东西只多不少。
姜喜不好意思,“哎哟,还是我自己拿着吧。”
崔隐朝她笑笑,"无妨,你还抱着从舟,我这边也还腾的出手。"
这段日子下来二人也熟捻许多,于是姜喜也没再推脱。
船虽然靠了岸,下了锚,但是江水湍急,船身还是晃晃悠悠的,二人小心翼翼的下了船。
刚落地站稳,便听见有人骂骂咧咧地也从船上下来,崔隐闻声望去,是一个同船的老妇,由一个青年搀扶着下船。
崔隐认得,那老妇姓黄,青年是她的孙儿,叫张季。听言语,也是不满船到半路,却要停歇之事。
只听张季在宽慰其祖母,语气带着无奈,“这天行船也怕出事,川南这片近年又多发涝灾,不都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况且船老板还多退了我们银子。”
黄氏虽然两鬓花白,但声音却中气十足,“我看哪,是川南上头坐着那样一位主子,这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招来这凄风苦雨的,白白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想先帝在的时候,四海升平,川南又是怎样的福地!何来年年在涝灾?”
“哎哟我的祖母!“张季听她如此一说,骇得脸色都白了,”这话可是不能说啊,妄议皇亲,指不定要砍头的!”
黄氏不服气地重重哼了一声,抬头望着乌云滚滚的天,声音倒是低了下来“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
张季紧张地四下一望,正好与崔隐四目交汇,他拱拱手,带着几分讨好,“我祖母年纪大了,说糊涂话,二位且当做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