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芝听得王捕快又将人好一顿夸,不由好奇:“那位公子是什么来历?”
“说是京城来的客商,带厚礼要来拜见沈大人呢!”王捕快与有荣焉。
南芝想了下,疑惑:“一个人?”
“说是商队脚程慢,还在路上,估计晚上就能到。”
“那他不走了?”方才匆忙一瞥,那男子悠然地靠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眸子微眯,浑然为客的自觉。
“可不是,说是京城来此就为见沈大人,哪能轻易离开。”
“这样啊。”了解大概情况后,南芝看向二堂方向,师爷还得客套应付好几天,也是难为他了。
毕竟,府衙没来人前,轻易不能将沈大人的事外泄,凭他们几个人,可控不住场子。
没等他们多说几句,外面骤然响起李二叔急切的喊声:“师爷!外头梁家管事来闹事!”
“梁家管事?”南芝见状赶紧出门察看,他们这才刚回到县衙,梁家人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带着满腹疑虑,她看向二堂敞开的窗门,见那生着神仙面容的贵公子也是一脸诧异,似乎是感受到视线,他也侧头朝南芝这处看来。
这一看,她倒是将人看仔细了,不禁也是心中震撼,王叔竟然没夸大,当真是神仙般的俊美容颜。
他生的极好看,剑眉朗目,举止文雅,通身的气派。只稍静静坐在那儿,穿着素雅衣袍,眉目柔和,唇边带着淡笑,也宛若高岭之霜花,矜贵让人望而生敬。
见他同师爷又说了几句,师爷起身朝他行了一个拱手礼,便撩起袖摆,往外处跑去。
南芝也要跟过去的,只是她走到二堂门口,听得里面人唤她,她停下脚步,朝里看了眼,见真是那贵公子在叫她。
犹豫片刻,她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坐。”他眼都没抬,语气淡淡。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有何指示?”相比讨好这贵客,她更忧心外面闹事之人。
“梁家管事是什么?来县衙闹事?”他也不管南芝坐不坐,靠在椅背上,眼睛似是又闭上了些。
“是怀南县城一大户人家的管事。”至于因何闹事,她也说不准。
东方潜闻言眉头微凝,难道真应了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竟还有人敢到县衙闹事。
“打出去就是。”怎还得师爷亲自出面。
南芝摇头,想向他解释怀南这地的情况,发现自己才刚来,也说不准,便闭了嘴。
外面声音响亮,李叔的大嗓门甚至他们两个都能听得几句。
东方潜眉头蹙的更紧,不满道:“沈师爷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来?”
沈大人这是请的什么人,也忒乱了些,莫非这里还留有一地的烂摊子等他处理?一想到这,东方潜连日赶路,没睡好本就憋了一股脑的气。
他索性站起身,对那女捕快道:“带路,本……公子去会会这恶仆。”
……
“你们出去一趟都做了些什么?”师爷边跑边问。
他深叹口气,如今是多事之秋,也不好过多责怪,只低声嘀咕:“这些人无礼也要占三分,最是烦人。”
李二眼神飘往别处去,只当作没看到也没听到,领着师爷,向外跑走。
他也什么都想过了,就没想到这些学子那样不要脸。
来的是一个样貌普通,身材中等,一身体面棉布衫的中年男子。
他单单是站在那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受到通身的骄傲,那种打从心底便瞧不起众人的眼神他一点没有隐藏。
除了那中年男子,周围还围了不少看起来就是来惹事的青年壮汉。
他看到来的只是师爷,嘴角微微上扬,不经意拂袖,眼神就往里飘去。
“沈大人呢?这是瞧不起我们梁家?”
师爷面上挂着勉强的笑,道:“沈大人公事繁忙,梁管事有何要事,同我说也是一样。”
梁管事眉头一挑,沉声道:“师爷这话是我梁家人还见不得沈大人了?”
师爷面上愠怒一闪而过,只耐着性子,继续道:“梁管事不如先同我说说,有何要事,我也好替你进去通传一下。”
就见那梁管事不屑轻哼一声,傲慢地睨了师爷一眼,似乎不见到沈大人,他那急事就不急了。
僵持下,有个人自后面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在梁管事耳畔耳语了几句,梁管事面上狂喜,看向县衙几人愈发不善。
“刚刚听官学传信,你们县衙捕快还打了我家少爷?这事,必须得给我们梁家一个交代才行!”
师爷蹙眉看向一脸莫名的二李,见他们摇头,师爷看向梁管事,沉声道:“官学斗殴,这事可大可小,为了梁家少爷的名声,梁管事,这事可不能声张。”
“怎么?师爷是说我们说谎?”
师爷轻轻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若不想贵公子名誉受损,沈某也可亲自去官学请梁少爷过来县衙验下伤情。”
梁管事闻言眉头深深皱成了个川字,县衙这种地方,肯定是不能让自家公子过来的。他又恢复成先前样子,
“你有事倒是说啊!不说沈大人凭什么见你?就是你家当家的过来,沈大人都不是你们相见就能见的!”李大头心中憋闷,不就是修了一段路,就把自己当怀南土皇帝了。
呸!大不了他以后不走那条街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