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接二连三只刷过一句话。
南哥哭了!!!
他把南哥咬了!!!
柯向东说玉尧只需要住院三天,可实际上,玉尧现在已经住了一个星期。
钟南知道,玉尧这是在躲着自己。
所以他十分自觉,头两天还无所顾忌的赖在玉尧病房里的沙发上小憩,后来看人实在不待见自己,就默默的出去走廊的椅子上,一坐就是愣神一天。
玉尧不说,他就什么都不敢做。
他不敢随意揣测两人的感情最终会走向什么深渊,更不敢像以前一样蹬鼻子上脸的往玉尧面前蹭。
他只能这么焦急又茫然的守在他病房外面,等着玉尧给出最后的判决。
冬天的医院走廊很冷,就算锁死窗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冷风呼呼往脸上灌,可一门之隔开着暖气的病房内却更冷。
这一个星期里,柯向东兜兜转转回去也给钟南带了身换洗衣服,还给他拿了一床毛毯。
可都不顶用,钟南还是感冒了,整天咳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横流。
人消瘦了不少,又因为不好好吃饭脸色差到没眼看,胡子也冒了出来,原本板正的发型成了一团鸡窝,媲美外面走街串巷的流浪汉。
张扬一连风风火火的忙碌了几天,才总算得了空闲来看他一眼,给他带了巧克力补充体力。
“小尧已经完全可以出院了,我等会儿再去和他说说,如果他同意,我有可能会让他先回我那边去住,你两的事…”他叹了口气。“慢慢来吧!他现在就是有些钻牛角尖,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钟南笑笑,就照两人这么冷战下去,也不知道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缓和。
“你和我说说他的事吧!听晓东说你们是邻居,你知道的应该会比他知道的,究竟他小时候怎么过来的?什么样的一个家庭能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弄成这样?”
他以为张扬会像柯向东那样对自己知无不言,可等了半天,他却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说实话,你们这样不被世人正眼相看的感情或许并不能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走得长长久久,比起别人,玉尧也并不是十分优秀的男孩子,对你的工作也没有多大的助力,而且他精神状态也不比其他人,出于种种考虑,你其实可以就这样顺着他的思路,理所应当的去找一个比他更好相处的人。”
钟南吃了巧克力,把巧克力糖纸拿在手里程平对折。
“不知道张医生你有没有玩过平衡游戏?我不知道玉尧在你生活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但他在我这里,就是所有平衡力的那个支点,偏一丝,移一寸,都能让我算盘崩塌。”他把巧克力糖纸翻折,撕去多余的部分。“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出来,三年前我和玉尧分开过,他单方面的和我断绝了所有的联系,就和这次一样,前一秒我们还在耳鬓厮磨,后一秒我就被他剔除在世界之外。三年来我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人,我也会告诉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谈了一个多月的初恋而已,不联系就不联系了,我以后一定会遇到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的人,可到底我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我心脏缺了一块,现在玉尧回来了,可补回来的那个缺口鲜血淋淋满是裂痕,我想将他修补完整,可是我不知道方法。”折了最后一个折痕,钟南把一直栩栩如生的千纸鹤递到张扬面前。“你知道,但你却不肯告诉我。”
张扬苦笑,接过千纸鹤,照着上面的折痕一遍遍折叠。“小时候的事,小尧不让我说啊!”他满眼无奈。“而且我就算我把我知道的给你说了,真实性也会大打折扣,他从小就孤僻,每天除了读书回家就没见他说过话,要不是那时候他或许真的无路可走了,也不会找到我这儿来,我并不是故意瞒面前,而是我所知道的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身经历过。”
钟南彻底愣住了,没想到会的到这样的回答。
究竟是什么样的往事,能把一个人直接逼成疯子?
玉尧就在他眼前,他看得见,却摸不着,抓不住。就像握着一把流沙,他想拼了命用力留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手里慢慢流走。
钟南深究不下去了,他起身想去阳台上抽根烟冷静一下。
走到一半,张扬叫住了他。
他说:“要不然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想知道的事,自己去求证吧!”
钟南眯着眼问他。“谁?”
张扬:“玉锦!理论上来说算是小尧的妹妹,他们一起在同一个家庭里生活了十多年,对于玉尧的事没人比她知道的更多了。”
钟南欣喜中却带了惊讶。“玉尧还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