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自己感冒后,钟南就已经很少往玉尧面前晃,整天就窝在外面走廊上陪着病房里的玉尧发呆,主要也是怕把感冒传给他。
玉尧也乐得眼前清净,关着门,做在病床上整天发呆。
柯向东算是除了张扬在最忙碌的人之一,每天不仅要逛街开始置办年货,还要一天三餐不断地往医院里面送餐。
看着手里保温壶里色泽清亮的排骨胡萝卜汤,玉尧没动筷子,呆呆的看着病房门外。
外面除了医生护士忙忙碌碌的声音,最明显的就是那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这许多天来,钟南的感冒是越发严重了,有时候听他在外面打电话,都能听出来他声音嘶哑了。
说不关心是假的,那人固执不肯回去,一到傍晚的时候,玉尧都会特意起来把病房的门半开着,想着钟南既然不肯回家去,也不肯去附近找酒店休息,那就让他在自己病房里的沙发上将就将就。
沙发虽然不比床来的舒服,但病房里暖气开的足,不至于像走廊上天寒地冻。
这个想法是顶好的,可他万万没想到钟南会不配合。
柯向东朝他打了个响指。“不好好吃饭在发什么愣呢?”
玉尧没说话,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汤,又看了一眼病房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钟南,其实房门是关着的,他压根什么都没看到。
叫他还是不说话,柯向东也不硬逼,按着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自己一个人就能自言自语把剩下的天给聊完。
“安心吃你的吧!今天的排骨汤我带了两份,亲眼看着你亲爱的钟南哥哥吃完了我才进来的,还有这两天他的感冒确实又严重了,你扬哥实在看不下去今天帮他开了点药已经在吃着了,别担心。”
玉尧一愣,脸颊微红,还是什么都没说专心喝汤。
反正他想知道的柯向东都已经说完了,至于那句谢不谢的他都明白。
柯向东看着别别扭扭的两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靠!我一个大灯泡天天在这里碍眼就算了,两亲兄弟谈个恋爱还要死要活的折腾我,这都叫什么事啊!”
有了张扬的心理疏导,这几天玉尧虽然晚睡,基本每天都能睡好,比起刚和钟南在一起的时候好多了。
深夜十二点一到,玉尧起身把房门拉开了一半。
他以为钟南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装着熟睡等着钟南像以前一样顺杆爬进病房里休息。
外面不时传来人员走动和钟南压抑的咳嗽声。
他的感冒越发严重了。
许久后,他听到了钟南的脚步声,那轻缓的步伐夹杂在起伏跌宕的各种声音中,但玉尧还是能清晰的辨别出来。
他听到他的声音由远而近,玉尧半睁着眼偷瞄。
就看到钟南一声不吭倚在门框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房里关了灯,能投着月光的窗户更是被厚重的窗帘严防死守,玉尧怕自己再看着那样颓然的钟南会再次崩溃,理智的装着翻身熟睡。
几分钟后,房门处终于传来动静,玉尧犹豫着半眯缝着眼偷偷瞧,顿时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住了几天的院怎么就把钟南住成了根木头,门都给他开了,意思都这么明显了,这人在门口看了半天居然只是一如既往的帮他把门给关上,然后继续回去睡走廊。
走廊的硬板凳就那么好睡?
怎么不直接去睡大马路,大马路还宽一点,不用整晚缩着脚。
玉尧愤愤然拖了近一个小时,这才憋不住似的蹑手蹑脚的爬起来。
本来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今天听柯向东说自己把钟南给咬了,钟南还哭了,就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走廊的的风不大,却一直带着外面的寒气一个劲的往人衣服里面钻,玉尧没穿外套,就这一身不厚的毛绒绒睡衣就出来了,睡衣的裤腿很宽,风一吹,两条腿忍不住就想打颤。
钟南蜷缩在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既乖张又显得落寞,一床不厚的毛毯搭在身上他裹得很紧。
玉尧看人熟睡,蹲在旁边小心的把他两只衣袖往上撸。
自己从小咬人就没轻没重,他想看看钟南的手被自己咬成什么样了,来了医院整天陪着自己有没有去处理过。
这事他做的很专注,听着钟南粗重带着鼻音的喘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惊醒了。
可实际上,在他在钟南身边蹲下来的一瞬间,钟南就醒了,眯缝着眼看着玉尧小心翼翼的动作,他选择暂时先不出声。
钟南被咬的是右手手腕处,有些严重,在走廊明晃晃的灯光下能清清楚楚看到一圈已经结痂的牙印和周围遍布的青紫,伤口并没有做过任何的消毒处理和包扎。
人的牙齿其实并不锋利,活生生被咬成这样可见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