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尧指尖小心的触了上去,又怕自己毛手毛脚弄疼他下一秒又理智的缩了回来。
眼泪夹杂着满心的心疼猝不及防的就坠了下来。
钟南看着他嘴唇发颤,磕磕巴巴的说着。“对不起…”
这是玉尧住院以来钟南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想到又是这三个令人揪心的字。
“已经不疼了,别担心。”钟南哑着嗓子安慰。
他装不下去,抬起手想帮玉尧拭泪,手还没触到玉尧的脸颊,这人就想被猝不及防惊着了似的立马蹦了起来,转身就想溜。
钟南眼疾手快一把两人拽了回来。
他起身,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披在玉尧身上。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披个外套就出来了?”
玉尧忙着低头掉眼泪没理他。
拉着人把人带回病房,玉尧不依,甩开他的手要自己走。
钟南笑笑,不由分说的把人拽到手里。“还跟我生气呢?不气了好不好?是我小心眼小肚鸡肠,不该说话不经过大脑,不该瞎吃醋。”
玉尧被他拉着坐到了床上,听着他真诚的长篇大论,最终只截取到唯一一条有用的信息。
“吃!醋?”
喋喋不休的钟南顿时卡壳,这种小情绪到无所谓瞒不瞒玉尧,只是事赶事走到了这个地步,再把这最初的理由说出来就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了。
他摸了一把满脸的胡茬掩饰尴尬。“就…对!吃醋。那晚的话其实你只听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我还没来及说你就被吓跑了。”
玉尧看他的表情越发迷茫了。
钟南说:“三年前你一声不吭就和我断了联系?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也一句解释都没有。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之所以不逼问你是因为看你不想说,都过去的事情没必要追究。”
“我想尊重你,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些你不愿意提起的事除了还有别人知道,尤其是柯向东,他不仅知道,还给你买…内裤!我就…再也忍不住了。”
玉尧看着他,微扯着嘴角是掩饰不住到达眼底的笑意,可随即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钟南为了自己一身狼狈,那好不容易才荡漾开来的笑意缓缓收拢。
钟南在一旁趁热打铁。
“这三年来我只会一味的怪罪你不坚守着份感情,我压根就没想过或许你也会有你的迫不得已,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当初是我先喜欢你的,也是我逼着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最后是我没好好坚持,是我懦弱,我应该早点去找你的,是我该说对不起,是我让你一个人等了那么久。”
钟南可谓是把自己的自尊放到了泥泞里。
今天的谈话结束后,张扬曾对钟南说。
“玉尧攒了十多年的运气,大概就是为了我们来遇见你了。”
钟南却回答他说:“那我应该是花光了一辈子的运气,才换来玉尧现在还愿意重新站到他面前。”
有的人就是这样,或许他们只有过在别人眼里最平凡的相遇和最平淡无波的相处,用不着生死离别,更不用轰轰烈烈,可一旦遇见了,就再也不能允许自己的世界里有过别人的出现。
可以容忍那片净土一直空缺,切偏偏不能容忍让人插足半分。
那是一种缺一不可的心灵和灵魂上面的契合。
他渴望玉尧听出了自己的真诚,明白了自己的卑微和恳求。
可他等了半天,只等到了玉尧起伏不定的一句判决。
他思索良久,犹豫再三,却只是冷冰冰的回了句。“哥!我们,算了吧!”
算了,不过是嘴巴一撅,舌头碰上额的动作,配合着玉尧冷冷清清的语气,扎心的疼。
“你一个风华正茂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人,干嘛非得跟我一个…”玉尧突然刹住,自己也觉得那三个字难以启齿。“干嘛跟我一个,神经病纠缠不清呢?”
钟南低头看着病床被套上的一片雪白,看着玉尧突然就笑开了。“你是不是神经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欢了好多年,想了好多年的人。”
玉尧充耳不闻,抿着唇对钟南撒气,扯着衣服吧人往外面拽。“你走吧!别来找我了,我真的,不想看见你。”说着就要关门。
钟南推着门不让他锁,看着玉尧,苦笑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猫!我这人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三年前对我说丢就丢,三年后你还是一样要把我摒弃?”
说完留下一抹落寞的身影,顺带还贴心的帮玉尧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