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诵压低声:“我哥?”
蒲云深:“不知道,再问问。”
他压住嘴角。
十分钟之后,厨房里的两人得到了准确信息,被扣押在警局的,的确是喻辞。
因为半夜砸破人家的门,进的局子。
喻辞一岁多点就没了双亲,被父母的老师安屿威收养,如今安屿威身在国外,此刻大抵在飞机上,喻辞唯一的亲人,的确也只有安诵了。
电话是打给安诵的,卡却在蒲云深的手机上。
蒲云深道:“先吃饭,安安,吃完饭再说。”
两人把厨房里的碗碟端进客厅,安诵动作迟缓了一点,眸中透出明显的沉思。
他现在不比以往,各种想法都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
此前喻辞和安诵或许发生过什么,比如一次严重的吵架,但蒲云深想不出来得有多严重,安诵才能患上ptsd。
靠近了一点,轻手捋了下他纤薄的背。
清晰可闻的冷松香从身边人身上逸散,安诵不自觉地偏头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要留住,蒲云深长腿交叠,兀地笑了一声,眼神浓烈深挚的眷恋几乎要藏不住:“哥哥,你就像一只小Omega。”
“什么是Omega?”安诵没懂。
“咳,”蒲云深以手掩唇,“是一种很特别的生物。”
伸手给人夹菜:“吃饭,哥哥。”
*
拜蒲云深的男同舍友所赐,蒲云深曾恶补过许多小说、或漫画上才有的男同知识。
当年在云星湖畔,路过看见安诵细白的手指握住电容笔,黑发柔软、睫毛纤长,安静地在平板写写画画。
突然就想,这和小Omega有什么区别。
他也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小Omega。
只是当年他没抱过安诵,不知道对方的肌理里,会不会同样渗出甜香。
距离A大开学还剩不到一个月。
那天喻辞最终没等来安诵,等来的却是同实验室的师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他夜闯人家的大名传遍了论坛的每一个角落;
安诵并不是故意不去,当日最初的惊讶过去,他的情绪有了不小的波动,最终是没能成行。
在蒲云深的办公室里,安诵有了一间小小的、有着透明隔音玻璃的单间,整个单间完全是玻璃制的,往外是万丈高楼,往里是蒲云深的办公室,四周有全包的窗帘。
玻璃窗里的美人,有一张席梦思软床,拉不拉开帘子完全由他说了算,偶尔蒲云深看到,那梦幻般的粉帘子拉开了一角,被雪白的指腹攥着、攥紧,就知道安诵是有需求,需要他进去。
要他安抚,用温热的掌心轻揉他疼痛的地方。
像个被养在玻璃橱窗里的漂亮娃娃。
他的状况似乎好了一些,脸色仍旧雪白雪白的,毫无血色。白天就被蒲云深带着上下班,晚上放回到卧室的床榻上。
安诵轻易不走出他的小单间,他一向都很安静,喜欢将窗帘朝向万丈高楼的那一面掀开,就着透进来的太阳光画画。
颀长的腿在画架下交叠,面对着蒲云深送他的平板。
自打他上次咬伤了自己,蒲云深就几乎与他寸步不离了,密不透风地看护着他,让他在自己身边待着,不超过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