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姓钟吾少见,免不了司城正哲会注意到,而真正让司城正哲感兴趣的是这个叫钟吾芮的人,他的各项成绩评分全优,但他的任务考核全部为及格,原因只在于,他没杀过人,但他的身份是杀手。
不杀人的杀手。
司城正哲特别想见见。
人在午后被带过来,司城正哲午睡刚醒,揉了揉头发,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走进会客厅。
那人站在阳光下,周身仿佛渡了一层金色光晕,一身黑衣,腰背挺得笔直,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大少爷。”佣人向司城正哲行礼问好,转身离去。
那人在此时转身,神情淡然,目光清浅,有一种不沾凡尘的脱俗仙气儿,司城正哲猛的被晃了一下,有句话讲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说的大概就是钟吾芮。
司城正哲拿起桌上放着的资料随便翻看,看完往桌上一扔,端起茶杯喝茶,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钟吾芮耐心的等着,目光放空,在心里想自己的事情。
就在今天早上,钟吾芮接到一份让他极为头疼的任务,内容其实非常简单,收割一颗果实,如果这颗果实不是人头的话。
这份任务与以往的派发不同,这次是大少爷亲自交代下来的,自然要亲自验收,那就没有往常那么好糊弄了。
钟吾芮在想,这次得找个牢靠点的冤大头,把这次蒙混过关再说。
冤大头还没挑选好,钟吾芮就被召唤到了这里,相对无言。
司城正哲天生嗓子微沙,刚睡醒时沙哑的更厉害,所以一醒来便要喝茶润喉才会开口说话,这是他自小养起来的习惯。
大半杯茶喝下去,感觉嗓子没有刚才那么干涩,司城正哲低低轻咳一声:“以前的任务怎么过的?”
嗓音轻柔仿佛玉石在砂纸上轻擦,绵和微沙,仿佛一道梵音空濛低沉,却悦耳动听。
钟吾芮垂眼道:“找人代过。”
司城正哲微微的笑:“这次准备找谁?”
钟吾芮便不说话。
司城正哲重新拿起资料来看,忍不住好奇:“理由。”
“……晕血。”沉默了好一会儿,钟吾芮无奈说出事实。
钟吾芮晕血特别厉害,一点血也不能见。在训练期间他才发现,可那时退出已经不可能了。
“晕血?”司城正哲咬着字音缓慢重复,起身走过来,一根食指伸到钟吾芮眼前:“你看……”
钟吾芮下意识抬眼看去,指肚上一点嫣红,因为凑的近,还能闻到血腥气味,一瞬间,钟吾芮只觉两耳嗡鸣,阵阵晕眩,面色一下变得苍白如纸,额上冷汗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钟吾芮身体晃了晃,向一边歪去,司城正哲及时伸手,揽住钟吾芮的腰抱在怀里,半拖半拽的弄到沙发上,把人平放好。
司城正哲低头细细看,越看越觉得顺眼,尤其刚才碰到钟吾芮的腰,纤细有力,和平时那些小鸭子不是一个味儿。
过了好一会儿,钟吾芮才感觉好些,颤颤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兴致勃勃的眼睛,眸子黝黑,闪闪发亮。
“做我的床伴吧。”接着听到一声晴天霹雳。
钟吾芮茫然的看着司城正哲,尚且来不及反应这话是什么意思。
“床伴和任务,你只能选择一样。”司城正哲提醒:“你是签了合同的,任务不可能一直糊弄下去,你晕血,我恰巧也觉得这项工作不适合你。”
钟吾芮反应过来,虚弱的挣扎着坐起来,刚张了张嘴,司城正哲再次提醒:“给司城家做保镖的大都是急需用钱的,你的赌鬼弟弟还在等着你救命,你爸妈还在等着你救你赌鬼弟弟回家呢。只要你答应,我立刻让人把你弟弟放了,你觉得呢,钟吾?”
钟吾芮刚好点的脸色顿时变得毫无血色,司城正哲伸手摸他的脸,眼睛微微弯起点小月牙:“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让他们消失,这样你就不用为他们辛苦自己,我看着心疼。”
“……多久?”钟吾芮静默许久才问出口。
“合同到期为止。”司城正哲语调轻松,胸有成竹。
“好。”钟吾芮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甚至调转身子背对着司城正哲。
司城正哲极其善解人意,让人拿了毛毯来,亲自给钟吾芮盖上,吩咐人不许打扰,人醒了通知他,愉快的走了。
钟吾芮根本没睡,只是为这件事烦燥心忧。
司城正哲是行动派,既然说了做床伴,他也答应了,今天必然逃不掉。
一想到要用那地方承受,钟吾芮心中便一阵颤栗,怎么想都接受不了,越想越不安稳,再也躺不住,索性坐了起来。
这里钟吾芮一起身,就有人通知司城正哲,人醒了。
钟吾芮还没缓过一口气,就听司城正哲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钟吾,你上来。”
钟吾芮身子一抖,连晚上都等不及了么?面上却淡定的很,点点头,起身上楼。
司城正哲十分开门见山,钟吾芮一进门他就问:“要不要洗澡?”
钟吾芮什么也不说,直接去浴室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热气蒸的人头晕体虚,皮肤都泡的发白起皱了,钟吾芮才裹了件浴袍出去。
一只脚刚踏出浴室,整个人便被拽进怀里,司城正哲咬着钟吾芮耳朵,低声笑:“害怕了?”
钟吾芮诚实的点点头,低垂着眼看下面,他识趣的里面什么也没穿,被司城正哲这么一扯,有些微的走光。钟吾芮却只是看着,没有伸手去挡,他知道,挡也挡不住。
司城正哲柔声道:“别怕。”
钟吾芮在心里安慰自己,陪人睡一觉,高利贷还完了,弟弟能回家了,父母也高兴了,一举三得,你看,一点都不亏。
只是临到阵前,所有的安慰都化成灰,司城正哲蓄势待发,钟吾芮眼睛一红,怯了,睁开一直闭着的眼,水汪汪的望着司城正哲,糯着嗓音小声乞求:“我不行,放了我吧……”
司城正哲一听,战旗再扬,一个没忍住,强了。
钟吾芮哭的稀里哗啦,虽然疼的特别厉害,却一直小声呜咽,断断续续,隐忍压抑着,比那种放浪的叫/床声更招人,司城正哲被他哭的久战不败,又听他哭的嗓子都哑了,记着他是第一次,强行停止了兽行。
司城正哲顾不得钟吾芮,先去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回来见钟吾芮陷在床褥里,原本高挑清瘦,个头也不算小,此时看来却小的可怜,露出来的脸红晕未消,泪水未干,眉头微微蹙着,嘴唇紧紧抿着,怎么看怎么招人。
一道热流直窜下/腹,司城正哲伸手摸摸钟吾芮的脸,微微勾着唇笑,细长的眉却不易察觉的轻皱,染上一点淡淡忧愁。
司城正哲有许多床伴,数都数不过来,想爬上司城正哲床的人,更是无法计数。
床伴于司城正哲来说只是一种必要时的需求,和不必要时一种可有可无的消遣。
可想而知,床伴的身份在司城正哲家里是多么低贱卑微。
钟吾芮能清晰的感受到别人对他的轻视,表面上恭恭敬敬,眼里全是不屑,那种讥讽嘲笑的眼神,让他心里十分难受,可更难受的是他没法反驳。
司城正哲又是独占欲特别强的人,不允许他出门,之前就听说过,做司城正哲的床伴要耐得住寂寞,还要受得了气。
两年而已,抗一抗就过去了。
任何事钟吾芮都能轻松抗过去,就是在床事上,不管被司城正哲这样那样多少次,还是一碰就哭,隐忍着低声抽泣。
司城正哲情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动作轻柔再轻柔小心又小心,钟吾芮依旧眼泪不减,问他什么话也不说,被逼的狠了,就咬着嘴唇疯狂摇头,泪珠甩的四处飞散。
一下了床,钟吾芮整个人就清淡的好似水,无欲无求,又有谁能想到他哭起来的模样。
司城正哲想起来就觉得美,这还用想,就他能把他弄哭的,别人都不行。
两年眨眼就过去了,合同马上到期,钟吾芮早早做好打算,安排离开这里以后的行程,他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今天在平遥古城逛街,明天就到桂林看山看水,紧凑的很。
司城正哲这段时间也忙,查到一点意外惊喜,不过也是惊大于喜。
那天司城正理突然闯进会议室,他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