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啊,你看你现在这样,我们也没办法一直照顾你。”母亲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冷漠,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望舒的心里,“你弟弟还要上学,我们得为他准备房子和彩礼,实在没有精力再管你了。”
望舒握着电话,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听筒上。她没想到,在自己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他们却如此轻易地选择了放弃,她以为父母起码还是爱她的,只不过没那么爱。
现在她十分确定父母确确实实厌恶她,挺好的。
但是为了面子上的功夫,不得不对她保留一丝无意义的关心。
都挺好的,大家在情感上都不内耗。
但是望舒依稀记得在小时候真的因为她的喜欢。妈妈亲手为她缝了一个娃娃,她好喜欢,好开心。不明白,她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算了,只要不是因为爱望舒。
就好了。
“妈,我现在生病了,需要你。”望舒试图挽留,但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忙音,那“嘟嘟”声,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笑。
那一刻,望舒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就像一座华丽的城堡,在瞬间化为废墟。
她失去了视力,失去了家人的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
终于在医院度过了小三个月,望舒可以回家休息,只不过每周都要去医院进行康复训练。
除了眼睛和脑袋收到一定的伤害,望舒的腿也打上了石膏,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
医院的康复训练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
望舒在沈清露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方的障碍物。她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那无神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倔强,却又藏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望舒,小心前面。”沈清露轻声提醒道,双手紧紧地扶着望舒的胳膊。
望舒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她的耳边传来其他患者训练时发出的声响,有轮椅滚动的咕噜声,有康复器械的吱呀声,还有人们互相鼓励的话语。
然而,这一切在望舒听来,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和遥远,就像她与曾经那个充满希望的自己,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
看不见的她变得很敏感,对声音敏感,对气味敏感。
在一次次的跌倒与爬起中,望舒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对黑暗有了一种别样的适应。她开始能够凭借着声音和触觉,大致判断出周围物体的位置。
但与此同时,她的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里缺失了一块重要的拼图,无论她如何努力回想,都始终无法捕捉到那一丝线索,仿佛那段记忆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她的脑海中悄然抹去。
这天,训练结束后,望舒坐在康复室的角落里休息。
沈清露去给她倒水,留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望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突然,一阵熟悉熟悉的味道——柠檬汽水味缓缓的飘过,像那轻柔而又悠扬的旋律,环绕着她,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回忆。
“这是……什么啊?”望舒喃喃自语道,眉头微微皱起,努力在记忆的海洋中搜寻着这个味道的来源。
然而,每当她觉得自己快要抓住那丝记忆的尾巴时,它又像一条滑溜溜的鱼,从她的指尖溜走。
望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涌上心头,她一定要弄清楚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好像忘记了一段至关重要的回忆,那段与柠檬汽水味紧密相连的回忆。
“望舒,喝水。”沈清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望舒睁开眼睛,接过水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说道:“清露,为什么水里总是放一些柠檬呀,总感觉这味道好熟悉,又好难过。”
望舒自然知道,柠檬的味道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沈青——那个曾经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人。
这也是沈青的目的不是吗?
尝到柠檬的味道就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