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半分钟,夏叙清了清嗓子,感慨道:“论事物的两面性。”
宋风眠盯着掉落在地上的一堆床单被罩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自己的魂已经走了一会了。
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关键时刻掉链子。
宋风眠坐着不动。
主要是空气中尴尬的涵盖量太大,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无法向身体四肢发出指令。
夏叙伸腿踢了踢他的脚,“你不打算捡起来吗?”
“哦。”宋风眠嗅到一股梯子的味道,连忙起身,“捡。”
夏叙偏头,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
看着宋风眠把捡起来的床单继续往柜子里塞,夏叙不自觉皱起眉头,“你?”
“我?”宋风眠问,“我什么?”
夏叙抿了抿嘴,“你收衣服就这么团吧一下往里塞?”
“不是。”宋风眠抱着一怀被罩,“这是刚换——”
离家……哦不,离身体出走的魂儿好像回来了。
宋风眠戛然而止,重新胡乱塞进衣柜,“你不要打岔,我们正在说我拍摄剪辑视频的薪资问题。”
“我没打岔。”夏叙用钢笔指指不怎么给力的衣柜,“打岔的是你衣柜。”
宋风眠:“……”
宋风眠泄了口气,把怎么也塞不回去的那团被罩扔在床上。
破罐子破摔呗。
夏叙都替他觉得尴尬,微妙的氛围下,一个人站在床边,在想怎么捡起掉了一地的面子;一个坐在沙发和桌子中间的板凳上,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宋风眠抬眸,“喝水么?”
“我不…”渴。
夏叙点头,“可以来瓶水。”
“想得美。”宋风眠迈开步子往厨房去,“没有矿泉水,只有饮水机里的。”
旁边厨房传来接水声,夏叙实在忍不住,偏头看向床上那一团。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宋风眠这人表面上吊儿郎当说话没谱,结果房间倒是收拾的整洁干净的。坐在这里,他甚至能闻到洗衣液的芬香。
那会儿他心里还忍不住想要夸赞他。
敢情是屎壳郎,表面光啊。
宋风眠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喝吧。”
夏叙看他只拿了一杯水,说了声谢谢后问道:“你不喝吗?”
“我不渴。”
宋风眠重新坐回夏叙对面。
夏叙“哦”了一声,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水是温的。
“晚上喝凉水不好。”宋风眠说,“现在可以谈薪资问题了?”
……
谈判的结果就是,宋风眠看在夏叙目前资金紧张的份上,决定用欠条抵薪资,但夏叙要承担宋风眠的一日两餐,中午他上班不回来,所以午餐免去;
另外关于自媒体账号,宋风眠和夏叙为合作创作,两人各占百分之五十,但夏叙要向宋风眠保证,将来如果盈利,合同需要重新划分占比。宋风眠占百分之五十一,多出来的百分之一,算作此账号初期维护的劳动费。
夏叙表示同意。
他没有理由不同意,账号是宋风眠创建的,六十万粉丝基础,换将来盈利的百分之一,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那我找律师拟一份合同,”夏叙说。
宋风眠爽快答应,“行!”
夏叙还是有点犹豫,“你确定只要百分之五十一?”
宋风眠蹙眉,“是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
“不是。”夏叙垂眸轻笑,“我一直觉得,你会狮子大开口,然后狠狠宰我一顿。”
“我倒想宰你,可你身上现在也没肉啊!”
宋风眠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肯定在蛐蛐我。”
夏叙否认,“我只是不太敢信。”
“有什么不敢信的,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事不成也得成。”
宋风眠雄赳赳气昂昂,好像现在已经靠种地盈利几千万了似的。
夏叙指指自己,又指指他。
宋风眠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还是有个程子遥的么?”
两人相视一笑。
漆黑夜晚,世界安静下来。
夏叙起身,缓缓伸出右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宋风眠垂眸望着夏叙的手,骨节明晰,手指纤长,指甲剪得恰略得当,指缝没有半点泥土。
就像他的人,傲娇的脸色下,骨子里透着一股韧劲,跟松紧绳一样,可长可短,怎么也断不了。
夏叙是他第一次见到,干农活还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的人。
不光如此,夏叙每天都还坚持锻炼。
可能是年轻人比村里的老人能量高,但干农活还要外加锻炼,宋风眠自认为,他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