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点悲观地以为:弟弟修真塑身多年,性情会不会也相对改变?
洒脱旖旎的卿烻不再适合他,而沉稳恬静的扁绎才是少许掂量。
园子里一阵锣鼓喧天,紧跟着掌声雷动,呀,这场戏终于结束了。
我未有看成。
卿烻不稀罕看。
太子弟弟一个人的舞台高兴得起来么?
“大殿下,皇上要请您去花厅说话。”吴媌对刚现身的陆择川说,“皇后还问您,小扁公子安排妥当了么?”
一出一进,陆择洲和哥哥擦身而过的同时,告诉他:“扁绎我不管了。”
陆择川手捂额头,“他归我,卿烻那边我可就撒手了。”
看着陆择川落寞的身影,小姑娘发表了十足感慨,“大殿下不乐意吗?”
陆择洲打趣道:“多带一个人口给你,不嫌累赘呀?”
啊,也对,一只花咪已经弄得我要上房揭瓦,现在又多个小王八,快吃累死姑娘了。一静制一动,我不抓心挠肝才怪呢。
“那只小乌龟活得还好吗?”
媌儿“哗”地从袖口里吐出一团东西丢进陆择洲胸口,“我不想伺候它了,弄坏了能叫卿亲王把奴家生吞活剥喽。”
准备出手的小畜生还随身携带,怕找不到主儿怎地。
小乌龟好像给吓到了,躲半天才把头从龟壳里探出来,我这么乖也能被嫌弃吗?
陆择洲摸了摸它的坚硬壳壳,“先跟我们住几天吧。”
“公子,它腥腥的,怕我们皇后娘娘闻不得。”
别找借口,爱屋及乌是一说,殃及池鱼又是一说。陆择洲皱了皱眉,没表示反对。
“杂食动物,是有味。”陆择洲又道,“我并不膈应。”
呃,那会儿是谁非要把小王八扔水里来着,我看你真真是表里不一的怪侠客,性情冷热不均。
既不用你背,也不用你抱,动动嘴皮子的工夫儿,自然有下人动手。我干嘛要吃力不讨好。
“珍贵的小家伙儿让旁人来糟蹋,打我心里也过不去。”吴媌无奈地摇摇头,“麻烦陆公子跟卿亲王解释清楚。”
陆择川到了花厅上,只见他父王正坐在那里跟扁沚大人相谈甚欢。
他谦卑地给两位长者问安:“父王,扁大人。”
十根手指伸出来都不一样长,蕤瑛帝儿女众多,面对最年长的儿子,他也说不上来有多疼。如果不是璀璨皇后给这个儿子多加关心,也许真就可多可少。
“川儿,怎没叫小绎一起来?”
没人提醒,谁敢多嘴。
“我这就去请他。”
“圣上,还是免了吧,绎儿清静惯了,一时半晌还不能适应人间烟火。”
难怪他们父子疏离,一年到头少有两三回见面。相对就是大气场,像这样的其乐融融只能说是“破天荒”了。
一时间,陆择川难过不已,还是皇后娘娘待人最好,在她身前,我从没有这种恐惧心的。
他手足无措地木了半天,蕤瑛帝才说:“上耳房去吧,你母后有话讲。”
陆怀萦看儿子脸色不太自然,于是笑道:“你母后都替你安排妥当,如有不满另说。”
皇上话里话外都带出来不满。
愧在心里,陆择川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剩下手脚冰凉,头皮发麻了。
“父王,我跟很听的。”
“去吧去吧,不许滞留,别把你母后累倒。”
“谢父王,儿臣告退。”
蕤瑛帝很无奈地对重臣感叹:“璀璨把川儿溺爱坏了,一味地恣意放纵,换了我,哼,哪里容他放肆。”
曲终人散。散后是冰凉。
当他看到弟弟仍旧倚靠在花篱笆那里等候,眼角濡湿起来。
受多少委屈,没有关系。哪怕这世上还有一两个人关爱他,凡事皆可抛。
“哥,等过几日,我带卿烻自会返回皇城。”
“好啊,你陪他散散心,弥补失去的光阴。”陆择川说道,“扁绎也想在家乡多逗留一些时日。”
陆择洲断然拒绝,“不行,这里是两国交兵的前沿阵地,你们都必须待在最万无一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