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山庄,范衡正在跟范桐讲述着在江家染坊发生的事情,范桐深表同情地长叹一声,直接抹消了江家的债务,彩云居不差这几百两银子。
“不过那个江宁嫣怎么回事,干嘛非要跟着你,你又朝人家抛媚眼了?”
“什么叫又啊,我什么时候朝人抛过媚眼?”
“你平时对牧溪抛的还少吗?”范桐刚说完,就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范衡除了在牧溪面前举止浪荡了点,在别的时候顶多嘴贱而已,这范二到底想什么呢!
“可惜阿牧不接招啊……”范衡低声摇头惋惜着,难道是他表达爱意的目光太过隐晦?
“喂喂喂……”范桐敲着桌子提醒道,“要是你觉得自个儿魅力没处安放的话,就正经给我找个弟妹回来,而不是在这儿祸祸人家牧溪,咱们思源山庄可不兴随意滥交那一套,你也该知道牧溪和别人不一样……”范衡再胡闹,也不该招惹牧溪这种恐怖的杀手,回头真出事了,那画面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所以我才……”
牧溪眼见话题往自己身上引,急忙制止范衡的表白,“属下明白自己的身份,任何越界之事属下都不会做,还请大小姐放心,公子平时不过是喜欢开玩笑罢了。”范桐说的话同样也提醒了他,范衡的最终归宿只可能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结婚生子,在那之前的所有风流帐全都不会作数,与其到最终逼不得已的放下,不如现在就试着割舍掉这份感情。
谁在开玩笑了!范衡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却攥得指尖发白,该怎么样才能让牧溪明白他的感情绝非玩笑?这一世牧溪跟他相识时间太短,就算他说尽所有甜言蜜语跟海誓山盟,也不过让自己显得花心又急色罢了,尽一切可能对牧溪好吧,或许只有像上一世那样不带任何期待的温柔体贴,才会让牧溪如上一世那般喜欢上自己,牧溪现在安然待在身侧已是幸事,至于其他……
“范桐大姐居然有朝一日可以察觉出我的魅力,可见你的眼疾总算有点起色,”范衡故作玩世不恭的一笑,“就是你这麒麟臂还是得收一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这样经得起你这种级别的家暴。”
“来来来,我先治治你的眼疾,再拖下去早晚得瞎。”范桐抄起量衣尺就吵范衡身上招呼,范衡最近这段时间嘴欠的厉害,不知道谁又惹着这位怪脾气大少爷了。
“这力道,再练下去举鼎不成问题……”范衡顺手拿起茶杯挡住了范桐的量衣尺,对旁边的牧溪眨了下眼睛,示意他赶紧先走。
牧溪心领神会,马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这两姐弟之间几乎是三天上演一场小追逐,五天上演一场生死逃亡,他已经习惯了。
范衡在院子里被范桐追的上蹿下跳,屋檐树枝上的积雪落了一地,范桐气喘吁吁地掐腰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范二,今天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我拿你箜篌去给顾庸挂香肠!”
牧溪在书房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范衡顶着一脑袋的积雪狼狈进门,看来不是被追杀的很惨,就是被范桐拿雪球砸的很惨。
“公子何必每次故意挑衅?”牧溪递给范衡一块毛巾无奈地说道,范桐小姐平素在其他人面前也没有显露出这么凶残□□的一面,到了范衡这里,怎么就把精明能干,温良贤淑的大小姐形象踩碎一地呢。
“这次先挑衅的可是大姐,”范衡将头顶的雪花拍落,“这么多年一直这么互相揭短也过来了,范桐性子爽利的紧,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动真火的。”
牧溪在桌旁帮范衡边倒茶边道:“刚刚堂主来过,看你没在,就去庄主房间等公子了。”
“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范衡喝了口茶疑惑道,“最近玄鸮堂应该没接什么生意啊。”
范衡和牧溪来到范思的房间的时候,范源正倒背手站在屏风前看落霞孤鹜图,地上还有茶盏的碎片,看来这两个人刚刚又吵架了。
范思无语地朝范衡和牧溪摊了摊手,他这个宝贝弟弟,脾气比他的年纪还长的快,刚刚只是好心劝他两句,让他不要在节骨眼上随便出手将玄鸮堂置于帮派纠纷的中心,范源倒好,直接当场让他这个哥哥下不来台。
“衡儿,你看看你爹!”范源突然转身指着范思责备道,“玄鸮堂虽然不是多么光明磊落的组织,可最起码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要做到吧,更何况是提前收受了别人的酬金,范思,这就是你之前说过考虑重出江湖摆出的架势吗,这次玄鸮堂分部夜枭们的消息绝对准确,不但是毒蛊残卷,还有上官逸,不久前也有人说见过他的身影,此事非同小可,我这个做堂主的当然要亲自去金陵看看。”
金陵!
范衡心里暗道不好,上一世范源就是陈尸在金陵闹市街口,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