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衡死皮赖脸抱臂无尾熊神功的淫威下,牧溪终于不堪其扰地选择了屈服,今晚的范衡很危险,还是小心点为妙。
范衡将毒蛊残卷取出来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里面的内容无外乎记载着赤瞑教教主蛊毒研究成果,书本的纸张也是正常厚度,之前试着拿显影的药水涂过残卷,也没有发现什么古怪,藏着赤暝教的遗产……基本上可以肯定这跟当年赤暝教被灭族有关系。
赤瞑教坐落在岭南人迹罕至的仙谜山,山中遍布可以致死的毒物和瘴气,赤瞑教如毒蛇一般盘踞其中,赤瞑教教主沈清商,传言中以杀人喂蛇取乐的毒魔,毒蛊残卷完成浸满了无辜之人的血泪,后赤瞑教被冠以勾结沧海,残害友帮的罪名,被岭南其他帮派联手血洗,以沈清商为首的所有赤瞑教成员全部埋在被烧成焦土的仙谜山外缘。
但事情并未结束,沈清商身死,赤瞑教的宝藏还埋在仙谜山深处,上一世范衡当上堂主之后关于赤瞑教的宝藏传言更是甚嚣尘上,玄鸮堂人才凋敝,资金也陷入短缺,范衡也打起了宝藏的主意。可得到毒蛊残卷的代价居然是让牧溪……范衡果断放弃了对赤瞑教遗产的追逐。
直到很久之后,范衡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以郁林为首的岭南帮派集齐毒蛊残卷后深入仙谜山寻宝,都说毒蛊残卷是开启赤瞑教宝库的钥匙,可那些冒险者们找到的确是从仙谜山落神谷爬出来的复仇厉鬼——本该早已死去的毒魔之子,沈清羽,沈清羽清算了曾经参与屠杀赤瞑教的所有帮派,自此赤瞑教在岭南再次掌握权柄。
范衡才不管沈清羽杀了多少岭南帮众,当沈清羽向他传递合作意向的时候,依旧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无他,范衡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关于二叔死讯的消息,只是,范衡输了,输的彻头彻尾。沈清羽不过是个杀人工具,范衡很明白这一世需要面对的是囊括了朝堂和江湖巨大阴谋的恶魔巢穴。
现在他手里的可能正是通向恶魔巢穴钥匙的一部分,如今消息已经传到岭南,既然无法独善其身,那就索性玩个痛快吧。
“阿牧,”范衡将残卷扔回桌子上,黑白相间的蛇皮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苍凉诡异的色彩,“这么久没有执行任务会不会感到无聊?”
“公子明天有什么计划?”牧溪剪着烛芯问道,难道范衡明天想让他出手收拾那些岭南人吗?
“明天让司徒杏儿在和生客栈大堂守着,咱们该去见见那个素未谋面的朋友了,人家这么诚恳地发出邀请函,咱们还给人玩阴的就不礼貌了。”
牧溪一时间被范衡搞得有些糊涂,邀请函?这个消息不是从江宁嫣的嘴巴里撬出来的吗?明明是他们派江宁嫣监视范衡而且要偷残卷的,难道江宁嫣被抓也是计划的一环吗,目的就是为了让范衡在和生客栈等他们,为了这种事居然杀死那么多无辜之人。
牧溪皱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范衡笑着接过了牧溪手中的剪刀。
“阿牧,”范衡擦着剪刀上的蜡痕,用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口气讲述着自己的猜测,“能想出这么拙劣的办法偷残卷的,不是脑袋有坑的蠢驴就是老谋深算的狐狸精,这老狐狸在跟我们开伤风败俗的玩笑呢,试探底线的话用这种手段还真是迂回龌龊而且相当不讨好。”
牧溪稍微迟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往门外走去。
“阿牧,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公子,妙仁医馆那边会不会有危险?”要是他们就在思源山庄不远处的话,司徒杏儿背着江宁嫣出来想必也会被他们看在眼里,要是他们杀人灭口,妙仁医馆那边会很危险。
“他们犯不着这么沉不住气,只要我明天拿着毒蛊残卷出现的话,妙仁医馆就不会有危险。”范衡解着自己腰间的玉玦说道。
“可这样的话……”牧溪欲言又止,范衡现在是思源山庄的二公子,他拿着毒蛊残卷现身,那相当于把整个思源山庄都牵扯到这场纷争中。
“遗落在江湖上的这些断简残章……”范衡缓缓抚摸着毒蛊残卷的封皮,“或许当它们拼凑完整的时候,才是真相大白的一刻……”
“公子打算?”
“想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到混水里,看看它能掀起什么风浪,”范衡将残卷扔回桌上,“和生客栈的见面是个机会,重要的不是如何攥紧这份残卷,是尽快让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聚合起来。”
“可公子直接拱手相送也会引起对方怀疑的,仅把染线坊老板的性命当做示弱的凭依……”牧溪皱眉道,“未免廉价了些。”
“你觉得对方只有这一个筹码就敢用这种手段引我出来吗,知道我手里有毒蛊残卷,而且知道我那天会去江家染坊收账,这位朋友消息灵通的可以啊。”范衡危险的眯起眼睛,看来思源山庄是注定无法躲过这场风浪了。
“明天的见面,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牧溪安慰道,“属下会保护公子的安全。”
“到时候见机行事,这本残卷希望可以换些有用的东西,”范衡温柔地注视着牧溪,“牧溪,这场纷争,我想赢,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在风浪中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属下愿成为公子的利刃。”牧溪忽然单膝跪地俯首道,范衡既然有这个想法的话,他当然会为之赴汤蹈火,玄鸮堂从血海尸山中摸爬滚打的杀手,血气里疯狂燃烧的火焰从来不会平息。
“别把自己当成那种东西,你是独一无二的牧溪,”范衡俯身在牧溪耳边说道,“真的效忠于我的话你明白该怎么做。”
“属下……”牧溪刚说完两个字,身体便忽然悬空,看到范衡明显不悦的表情,牧溪很自觉的闭上的嘴巴。
“阿牧,我喜欢你。”范衡生气归生气,把人放到床上的动作轻柔的可以,“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可你也别干惹我生气的事情。”
“属下……明白。”牧溪僵硬地躺在床上,范衡在背对着他脱衣服,被衣袂扬起的发丝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腕,牧溪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手边的一缕头发。
“阿牧?”范衡满怀期待地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