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嗤笑道:“赤暝教当年得罪的人一点都不少,想得到遗产的江湖帮派更是多如牛毛,岭南,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可惜范公子连冰山一角都看不了全貌。”
“冰山一角……”范衡忽然出手从背后扯下了耍猴人的脖子上的红绳,“郁林派,冰山上出名的顽石,萧护法,果然久闻不如一见。”
能将人的骨骼精心打磨串成项链当做勋章的只有郁林派那些奇葩了,这个人戴的是三根末端指骨,骨头越小,地位越高,带三根末端指骨的是郁林派的大护法萧灵冀,上一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当时没有扣下他逼他交待关于残卷的一切。
“可以把项链还我吗?”萧灵冀板着脸说道,这个可是他用命换来的可以让他在郁林横行无忌的信物,居然就这么让范衡抢走了,话说,范衡到底是怎么知道郁林派这么多事情的!
范衡满不在乎地将项链扔到桌子上,岭南这些帮派,赤瞑教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一下,赤瞑教覆灭后,可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什么猫三狗四的人都打着岭南的名号干尽坏事,上一世他没少被这些人坑。
萧灵冀将项链重新戴回脖子上,身份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郁林从来不会像那些伪君子那样掩盖自己贪婪的欲望,赤暝教的宝藏,他们势在必得,无论用什么手段。
“范公子,做个交易怎么样?”萧灵冀认真的说道。
“萧护法在岭南可以说呼风唤雨,交易的话……希望你给出的筹码能让我满意。”范衡端着茶杯说道。
“筹码,我一开始已经给你暗示了,至于我想要的,你很清楚。”萧灵冀趴在桌上单手撑着下颌道。
“浣柳派?”范衡心里渐渐觉得不妙,郁林派的人跟浣柳派之间平素根本没什么交集,要是有值得让他们互相残杀或者牵手合作的只有赤暝教的遗产了。
“贵庄给浣柳派送的家丁还真是尽职尽责呢,”萧灵冀胳膊轻轻一拐,不经意地碰落了桌上的茶杯,茶杯应声而碎,“我要不要把范庄主的好意告诉柳五郎呢?”
“你觉得思源山庄会在乎区区一个家丁吗?”范衡嘲讽道,“只有穷疯了才会想到用这种事情做筹码吧。”
萧灵冀站起身来重新走到了窗前,打开可窗户说道:“范庄主不会,可你会。”
“你什么意思?”范衡走到牧溪身旁,悄悄用手指在牧溪肩胛处画了三角符号,玄鸮堂密令,伺机而攻。
“巫山沧海,祸起萧圻,范公子难道就不怀疑浣柳派跟沧海的关系吗?”萧灵冀看了看窗外的白杨树底下,猴子早就被人拖走,只剩下了一小滩鲜血洒在地上已经干涸。
“思源山庄的家丁,到底怎么样了?”范衡咬牙切齿的问道,整件事情正在脱离他的掌控,不,这盘棋局的操纵者从来都不是他,思源山庄,玄鸮堂,郁林派,浣柳派,巫山派,更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推动的棋子,在棋盘上按照预设的规定强制性地落在它本该落子的地方。
“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萧灵冀眯着眼睛看了看快要落下去的夕阳说道。
“是吗?”
范衡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牧溪突然出手,将碎瓷片抵在萧灵冀脖子上。
萧灵冀一动不动,可话语中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这么近的距离,还真挺危险的。”萧灵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俨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窗外的夕阳发出光芒温柔地撒在千年古城洛阳屋设瓦楞之上,萧灵冀的衣服和头发上也被渡上了金黄的色彩。
牧溪转动手中的碎瓷片,萧灵冀的脖子很快渗出血液。
“不知道萧护法说的路上,指的是那条路呢?”牧溪低声威胁道,刚刚这货就一直在跟范衡打哑谜,不知道范衡听懂了多少,他可是一直听的云里雾里。
总之,现在这种情况,占据主动权的就是范衡了。
“范公子,”萧灵冀腰间的绣球无风自动,铃铛也在叮铃铃清脆作响,“这个随从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我好像找到更合适的交易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