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门早就在陈青彦进来时,就被锁了上,任她如何拍打,纹丝不动。
江浅整个人伏倒在门前,绝望的看着那个狰狞肥硕的身影向自己压来。
此时床上的江浅,娇颜苍白如纸,睫毛微颤,一滴清泪悄然自眼角滑落。
画面一转,侯府菊芳院。
江浅的继母崔映秋和庶妹江寐,围着一堆陈家送来的聘礼,母子二人笑得一脸精明。
“我的好女儿,有了这些嫁妆,你就不愁找个好人家了。”
“还是母亲厉害,只是这聘礼被咱收下了,姐姐那边要怎么回话?”江寐看着几大箱子聘礼眼神贪婪。
“哼,回什么话,恐怕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崔映秋不屑地道。
“母亲,这是为何?”江寐不解问道。
“我的好女儿,那陈家的公子年年娶妻,但后院冷清,你想是为何?”崔映秋压低话音,意有所指。
“那陈公子若真如传言一般,母亲...我们岂不是将姐姐送进虎狼窝了。”江寐生出一点怜悯。
“怎么,这几箱嫁妆你不想要了?京城中的世家公子不想随你挑了?”崔映秋抬眉反问道。
说罢,江寐的眼里又是被金灿灿的金银珠宝映的神采奕奕,将那一丝怜悯抛之脑后。
咣当———
屋外一声惊响将梦打碎。
江浅一时恍惚,拼命睁了睁眼,辗转醒来。
她眨了眨眼,回神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才渐渐清醒,这一世,她总算为自己谋了个出路。
这一切,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江浅出身侯府,是侯府嫡女。
先帝在世之时,老侯爷随先帝出生入死,从龙有功的一代功臣,可自古江山易主,都是先斩功臣,到皇帝这时,更是忌惮随先帝开国的这些老功臣,老侯爷见势不对,索□□了兵权当着了闲散官职,这侯府的境况渐渐一日不如一日。
老侯爷子嗣凋零,原配吕夫人只育有江浅一女,后来娶了妾室崔映秋也一直不得男婴,只有江寐一个女儿。
再后来,吕夫人染病离世,侯府上下越发一派凋败之气。
再说那二夫人崔映秋,虽然家世算不上好,但是表姐也是皇上的宠妃丽贵妃,仗着这层关系嫁给了侯爷做妾室。
吕夫人去世后,她又被抬为正室掌着侯府一众大小事宜,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江寐也到了快要出阁的年纪,她自知若凭借着如今侯府的门楣家世,江寐怕难寻得一个好夫婿,于是打起了江浅聘礼的主意。
那工部侍郎陈琮是当朝首辅张仲颐的门生,背靠张家这棵大树,仕途一路顺畅,只是偏偏生出陈青彦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可就算陈青彦再烂泥扶不上墙,陈琮也只有这一个儿子,对这根独苗自然各种宠溺,续弦的妾室娶了一个又一个,直到这陈青彦又看上了江浅。
虽然侯府境况不如从前,但毕竟老侯爷当年军功还在,加之陈青彦名声已然烂了大街,若要娶了侯府嫡女做妾室,自然不太像话。
陈夫人为了面子上要侯府过得去,所以聘礼抬高了不是一点半点,那崔映秋乐的如此,于是和陈夫人一拍即合,跟老侯爷含糊其辞,就将江浅送进了虎狼窝。
结果老侯爷知道后大骂了崔氏一顿,不过也无非是什么扎煞门楣,辱了侯府名声罢了,但陈琮乃张阁老门生,与张阁老交深,老侯爷暗地里是自然乐得借这门婚事通一通张仲颐的门路,此事没过几天也就算了。
只是不想上一世,江浅大婚当日被那混蛋欺了身后悲楚万分,一头撞在桌上死了。
陈家的人连个说法都没有就草草下葬,老侯爷只在乎自己名声,此事还能让陈琮对他侯府亏欠几分,于是死了个女儿也不甚在意。
而江浅,这一世竟然重生在了大婚前日。
江浅重生后,想起前世种种,心有不甘,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沈从迹。
此人与江浅祖父有些交集,当年祖父见此子虽是寒门但志远聪颖,于是将他介绍到麓白书院。
没想到沈从迹竟不负期许,连中三元。
朝中势力分为以张阁老为首且与丽贵妃交好,倾向于三皇子;一众遵循礼教守祖制的言官站在太子一派;还有一些观望风向之人或不参与党派之争,为中立一派。
沈从迹入朝为官后,凭借自身才华,不过一年便从庶吉士下放地方任官,政绩卓著;后来沈从迹又得太子赏识,一路高升,年纪轻轻官拜内阁。
回想起上一世侯府不顾自己死活,父亲攀附权势,继母贪图聘礼,江浅只得为自己拼一条生路,可毕竟如今自己身为侯府之女,此时成婚谣言可畏,她在赌,幸而沈从迹应下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