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又到了一处村子,这村子叫林子村。
村子周边长满了高大的树木,树木与田地接壤的地方灌木丛生,因为田间野兔和狗獾泛滥,这个村子里每户人家种的田都不多,大多都是以打猎卖柴为生。
这个村子离黑水城很近,过了这个村子再走两日便到。
有意思的是谢裴绶遇到了一个熟人,仔细一想也不算熟人,是先前在土地庙遇见同路过一段时间的瘦高汉子,那个眼睛小,名字叫做万沉铁的人。
谢裴绶进村路上正好就被瞧见,当时万沉铁正在田埂上跟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聊着什么,见着谢裴绶立刻眼睛一亮,拉着那个男人就过来打招呼了:“嘿,是谢郎君啊!万没料到还能见着嘞。”
“原来是万大哥。”在外行走碰见认识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谢裴绶也万万没想到还能再遇见,当下也是有些惊讶的打了个招呼。
谢裴绶从骡子上翻身下来,万沉铁就已经带着那男人来到他面前了:“谢郎君晚上可是要宿在这里?可要俺带你去找村长不?”
谢裴绶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万大哥了。”
“嘿,这有什么麻烦的。”说着,一行三人就往村里走,一边走着这嘴里也没停:“谢郎君是俺先前跟两个兄弟在庙里遇见的,怪道说是谢居镇的谢家能保平安呢,上回俺们跟谢郎君同行一道,豺狼虎豹是一个也没遇着。”
谢裴绶听着恭维话,脸上笑意盈盈:“哪里的话呢,那都是大家的运道好。”
万沉铁嘿嘿一笑,将落到后头的男人拉过来:“还没给您介绍嘞,俺旁边这位就是俺先前说的俺舅妈的表嫂的弟弟的外甥,叫陈三狗。他不太会说话,但惯来喜欢那些鬼神的事情,这次俺们来这村子就是俺先前说过的他找着一口神仙住的井,你猜怎么着,那井就在这村里呢!”
陈三狗看着有些腼腆不善言辞,他抬头看着谢裴绶那副清贵公子哥的模样便不太敢说话,只唯唯诺诺的说了句:“谢郎君喊俺三狗就成。”
谢裴绶倒是并不讨厌话少的人,闻言便点头说:“那三狗兄弟你们也是借宿在这村里的吗?”
陈三狗便说:“俺舅舅是村里人,俺们这回是住俺舅家哩。”
一路上,村里不少人打招呼,终于到了村长这里。
村长这里有专门供人借宿的房间,虽然简陋但还是比柴房好多了。
眼下正是下午,正是快用晚膳的时候,万沉铁主动提议,说是下午正巧上山打猎猎到了几只肥硕的兔子,就顺道拿过来三人一起打打牙祭。
谢裴绶这一路上也是吃的干粮,便也没有拒绝,万沉铁便出去拿兔子去了,留了陈三狗和他在院子里坐着。
谢裴绶无事可做,就也跟陈三狗聊起天来:“你名叫三狗,上头可是还有两个兄弟?”
陈三狗连连点头:“是嘞,大哥叫大狗,二哥叫二狗,俗话说是贱名好养活,就随便叫了。”
这时村长从房里拿了坛酒来放在桌上,擦了擦手说:“郎君,这是俺们自家酿的黄酒,存了几年了,这山野村庄里也没什么好酒喝,这酒您就当尝个味,千万别嫌弃。”
万沉铁也飞快的提着兔子尸体跨进院子里了,走过来瞧见村长便将兔子塞到他手上:“老村长,快去将这兔子烧了,郎君好心必不会嫌弃你的酒,烧完便早些睡吧。”
“哎哎。”老村长拿着兔子连连点头走了。
万沉铁伸手揭开坛盖,当下就有股馥郁的香气飘散出来:“这老村长以前啊是专门在城里酿酒的,酿出来的酒滋味好着呢,您既然来了林子村这酒必得尝尝,说起来我们两个也是托您的福气才能喝到嘞。”
说着就倒了三大碗在桌子上。
厨房那边老村长和他老伴点燃了柴火,逐渐有烟熏味传了出来,万沉铁将酒摆在谢裴绶面前:“这肉啊还得等等,郎君咱们三聊聊天。”
谢裴绶端起来尝了一口,有些米香,味道醇厚,还带些甜味。
万沉铁问:“如何?还能入口吧?”
谢裴绶没怎么喝过酒,不知道这样的酒算是好喝还是不好喝,但是他自己倒是不觉得难喝,但要说喜欢也谈不上。
于是顺着点了点头。
万沉铁和陈三狗倒像是喝惯了酒的人,见他点头,万沉铁便哈哈大笑,一口就是大半碗:“谢郎君,喝酒要这样喝才爽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