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进山抱了一会儿，陈修成就挣扎着要下去，接着没走几步又叫吴进山抱。

“真有那么疼？”吴进山问。

陈修成没好气：“少管。”

吴进山知道这人确实是疼，不但疼，还腰酸腿软直打哆嗦，只是碍着面子不肯一路都叫人抱。所幸这时候校内路道上的人不多，他们抄树多的小道走走停停，直到搭电梯上了宿舍楼。

隔壁宿舍的赵锡当时正好在刷手机等电梯，听见叮的一声，抬头便看见这两人浑身脏污地杵在门口，又见陈修成别扭的走路姿势，顺口慰问了一声：“哟，成哥，你怎么了？”

处于502两边的501和503宿舍向来是被吴进山和陈修成吵架波及到的重灾区。最糟糕的时候，半夜三更还要被吵醒，只因这两人上厕所撞一块了，非要争谁的尿比较急。

吴进山和陈修成从入学开始就不合到现在，在同级的学生里几乎人尽皆知。所以此时两人衣冠不整还搀扶搂抱在一起的画面着实突兀，怪异，不和谐，不正常……

莫非天有异象？

赵锡揉着眼，差点以为早上起猛了出现幻觉，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见自己的招呼声。

两个人从电梯门内出来准备回宿舍，赵锡要搭电梯下楼，三个人打了个照面，画面便如卡了壳，莫名尴尬的时刻。

大概是要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陈修成忽又觉得不理人不太好，毕竟是一起打过游戏吃过饭的同学，就随意编了个理由，憨笑道：“脚扭了。”

然事有不巧，吴进山大概也认为需要解释点什么，侧过头冷眼一瞥，于是就有了异口不同声的：“中暑。”

电梯门缓缓合上，赵锡看你们是中邪了……

回到宿舍，吴进山和陈修成是争先恐后地挤进浴室，衣服都没脱，就迫不及待打开喷头冲了个昏天黑地。

汗味，腥膻味，洗洁精的香味和公厕里消毒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混沌刺鼻的气味，任谁都想赶紧冲洗掉。

冰凉的水从头冲到脚，陈修成舒爽了不少也清醒了不少，他费劲地脱去浸了水黏糊在肌肤上的衣物，才想起少了条内裤。

淋浴间的墙上也贴着一片片的瓷砖，虽然花色和公厕里的不一样，狭窄相似的空间总让人产生遐想。吴进山光裸的躯体近在咫尺，水流顺着背部紧实的肌肉线条而下，肩胛骨随着臂膀的动作内外开合。

陈修成望着眼前的画面，有一瞬的羞耻感上涌，就像他还在被吴进山摁在墙上操。气味可以消除，身体上的触感却怎样都去不掉，回溯的记忆随着加快的心跳，一下一下重击着他的心房。

他朝边上移了一步，然而宿舍的淋浴间就那么丁点大，他抹去脸上的水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几点了，我八点半有课。”

吴进山原本是背对着陈修成的，洗完头发，冲洗掉头顶的白色泡沫后，转过身来。陈修成没注意对方在做什么，直到他发现面前这个人的手臂似乎在规律地晃动，进而寻着视线往下。

视线撞上的那一刻，不知吴进山是故意的还是没忍住，就这样直接喷在了陈修成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