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永安侯嫡女早就倾慕太子,太子却多年不为所动,终于有一天,永安侯嫡女一气之下,决定退而求其次,投向了镇西王,再不与太子往来。
再例如,永安侯嫡女与太子本是两情相悦,只是太子此人虽然远观仰止,但性子太过清淡,贴近相处甚是无趣,于是便被热情勇武的镇西王横刀夺爱,太子此时虽追悔莫及,却也无济于事了。
更有甚者,言太子喜龙阳,如今身侧女官如云,却不曾宠幸一二,便是例证。
……
曾几何时,程时玥都在心中默默反驳这些言论,殿下神姿高彻,如何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揣测的?
直到嫡姐成婚那日,她在东宫当差,亲眼见到殿下眼底的那片落寞。
她才意识到,原来朝中的传言,是真的。
今日嫡姐与他的亲近,又更加验证了这一点。哪怕她已是嫁做了人妇,他们却依旧如从前一般,看起来很是要好,甚至,他还能接受和嫡姐夫相聚一堂。
程时玥识趣地笑了笑,手中紧紧抱着小狗,直到皮肤上感受到小狗舌头温热的触感,才发现那块奶酥已经被吃得精光。
此刻,那小狗又重新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的鸡腿……
“程二小姐,程二小姐。”
身侧熟悉声音传来,竟是殿下跟前伺候的延庆公公。
谢煊等人早就进了楼去,程时玥不禁疑问:“延庆公公,您怎么没进去?”
延庆笑眯眯立在她身侧,望向她手中的小白狗:“这狗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奴才恰好认识位会给猫狗牲畜看病的大夫,就在附近,若是姑娘信得过奴才……”
“当然信得过公公,”程时玥正愁不认识什么兽医,听了此话不禁喜出望外,忙道:“还请公公带路。”
“程二小姐请跟我来。”延庆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待程时玥走到前面,延庆不着声色地回身,抬头望向二楼。
此刻谢煊恰负手立在二楼窗边,目光如清辉散落。
最终,落在抱着小狗的程时玥身上。
*
“如此说来,方才那姑娘竟是皇兄手底下的人?不知这程二姑娘年方几何,是否许配人家?”
谢凛往嘴里扔了一颗糖霜西瓜子儿,吊儿郎当地凑过去谢煊身边,痛心疾首道,“皇兄啊皇兄,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这样貌美的姑娘在你东宫当值,你竟从未让我见过。”
谢煊冷然:“此女在母皇亲设的女学读过书,且名列前茅。只是你一向耽于玩乐、不爱学问,不曾注意罢了。”
“……”谢凛莫名得了长兄一顿奚落,他近日似乎没惹他吧?
不过不要紧,他嘿嘿两声,笑道,“原来如此……这等天仙似的娇人儿,什么时候为我引荐一二。”
“怎么,你又看上我这庶妹了?”程时姝翻了翻白眼,有些嗤笑。
不过是闷葫芦一个,怎么却偏偏就叫男人们各个都见了难忘。
想到此处,程时姝语气中便带着几分讥讽:“二殿下要是看上了,去我爹要来做个偏房便是,只不过可要下手趁早。”
“此话怎讲?”
“我舅家那边有位表哥,生得一表人才,听说还是解试第一,”程时姝有些鄙夷,“我那表哥仅仅年少时来侯府住过一阵,我娘竟想撮合他二人。”
“况且前几日,竟还有人通过夫君跟我打听,说在东宫中远远见过她一眼,便想要娶她作续弦呢。也不知我这庶妹耍了什么招。”
“竟如此抢手?”谢凛性子不羁,原本只是见了美人便随口开个玩笑,可是听程时姝这么一说,不禁还真被勾起了两分好奇,“不过以她这样出挑的容貌,去寻常府中当夫人绰绰有余,何必要耍花招?”
程时姝白了他一眼:“谢羡游,你分明是我好友,怎的替她说起话来了?你果真是见色忘义之徒。”
“谁见色忘义了?我这是惜才,惜才懂么?你没听我皇兄说,‘此女名列前茅’么?”
“我夫君说得对,你这人真是没个正型。”
谢凛和程时姝你一句我一句争来争去,却听一旁沉默不语的谢煊忽然开了口,“时占还要多久才到?”
“我怎的知道。”程时姝嘴一撇道,“最好是我夫君他不要来,我们仨刚好叙叙旧,回忆回忆以前那些咱们几个在一起的日子,多惬意。”
“大小姐,你可别再乱说话了,皇兄今日是约时兄谈事的,不是来叙旧的。”谢凛指了指一旁的谢煊,示意程时姝注意看正主脸色。
而此刻谢煊抿了口茶水,清俊出尘的脸上,闪过一分若有若无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