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冷眼看着周望舒继续说:“母亲想到离婚,想摆脱她痛恨的人,想寻求自己父母的庇护,而你们不但没有维护她,反而还劝她回去维持那个破碎的婚姻家庭。母亲从小被呵护,在她心中你们应该是对她最好的人,然而你们又逼着她去做最不愿意的事,妈妈的死根本上是你们造成的。”
周望舒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你........。”
文茵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离婚之后,妈妈虽然拿到一笔钱,可她本来身体就不好,丈夫的背叛父母的绝情,让她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她为了我拖着病体,抑郁苟活了十一年,最后死在了异国他乡。”
周望舒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自己的女儿杨可欣带着外孙女一走多年,无声无息。遍寻不到之后,她也只是想着等时间冲淡了痛苦,可欣想明白了,想开了自己就会回来,终归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没想到等来的却女儿的死讯,还是在死后那么多年。说不后悔是假的,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啊。
周望舒嘴唇颤抖了几下才吐出几个字来:“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啊。”说罢又是泪如雨下。
文茵看着周望舒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人都没了才来后悔,也是真的够狠心,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等周望舒情绪稍微平复,文茵也不再陪她一起找回忆,而是开门见山的说:“这次你们找我回来是因为杨老爷子的遗产吧?”
“是啊,我周家与杨家联姻前,杨家的产业也算是有些底子的,至于后来能够更加做大,就是我娘家的帮衬了,所以哪怕你不姓杨,可你是我的外孙女,这些也该是你的。这些年,杨家那些吸血虫靠着杨鸣的庇护没少挖墙脚,眼下居然还想蚕食公司的股份,休想。”周望舒在谈到公司的事情时,那精神突然就好了那么几分,不愧是能把整个杨家攥在手里一辈子的女人。
文茵眉毛轻轻一挑:“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就等办理手续的时候再联系我吧。我还得去一趟文家,既然回来了,总是要去会一会的,告辞。”
文茵起身准备离开,周望舒问道:“你去文家做什么,文承德那个混账东西,你的出现会动摇他们志在必得的杨、文两家产业的归属分配,难说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提到文承德周望舒脸上带着恨意。
文茵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周望舒,对她的话付之一笑:“他欠杨家的东西都还没完,想再拿,那就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周望舒看着文茵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默,她没想到文茵听到将继承杨家产业的消息,居然没有一点的兴奋,更没有感觉到文茵与自己这个外婆团聚而表现出的一丝温情,有的只有冷静和漠然。她对这个外孙女完全不熟悉,当年可欣带她离开的时候,还是不到四岁的幼童,十多年的时间里没有往来,再加上她们母女相依,伴随年龄的成长,文茵逐渐体会到她母亲内心的苦楚,想必这些也是她表现出这般疏离感的原因吧。周望舒如此思忖着。
文茵走到室外才想起来,身边没有车和司机,只好慢慢地朝别墅区的大门口走去,边走边用手机联系租车,走到大门口正好车也到了,上车之后与司机交待完地址,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周望舒这边,呆坐在沙发上思绪繁杂,半晌,起身走进书房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最近联系人的号码,电话接通,那边一个男人喊了声:“三姑。”
“你确定找到的人没错吗。”
电话那头回答到:“确定啊,身份背景资料都反复交叉核对好几遍,您见到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望舒没多说什么,心道’也许是我多想了,这孩子漂亮得跟杨可欣可是一点也不像,还有那淡定自若的气质。她后来知道的消息是这些年来,杨可欣身上的钱看病花去了不少,去世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之后就是文茵独自养活着自己。但是怎么看,文茵也不像是独自生活打工赚钱的人,她身上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也许是文茵这孩子在强撑呢?毕竟一个人打工上学,独自一人支撑着在异国他乡过活,逐渐养成这样冷漠的性子,或许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愿别像她父亲。”,周望舒在心里重重冷哼一声,才对电话那边说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和可欣不太像。”
电话那头接道:“三姑,女大十八变嘛,不像也正常,她是文茵肯定没错的。”
挂断电话,周望舒拿起扣在书架上的照片看了起来,照片里的人笑得格外灿烂,那是年轻的杨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