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加满,到市区还得一个多小时,那位干姐姐是顾诚上高中认识的,比顾诚大了二十岁,不经常联系但也没断过联系。
干姐是女中豪杰,顾诚曾经被她喝趴下过,不过不丢人,很多男人都是干姐的手下败将,这女人太能喝了!
干姐今年四十多了,和顾诚是老乡,南方姑娘,但性格像东北那嘎达的,大气豪爽,到这年纪了也没结婚,原生家庭不好,不信世上有爱这种东西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最远去过南极,强得可怕,她是国内最早一批的背包客,也是顾诚最敬佩的女人,没有之一。
干姐在乌鲁木齐的一条步行街开酒吧,一开始是男女都来的那种,但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经营的,很神奇,变成了gay子的聚集地,对此顾诚表示必须去一趟,所以这次来新疆的首要目的是看姐姐。
顾诚来没拿别的东西,投其所好,带了一箱茅台酒,这酒是顾诚老早就准备好的,来之前放在了后备箱,自己买怕买到假酒,管他爸要的,关键是不用花自己钱。
上高中的时候顾诚跟家里闹得很僵,几乎很少回家,干姐对他就像对亲弟弟,偷偷给他塞过零花钱,干姐那时候在老家开小酒馆,顾诚偶尔下过晚自习过去,但厨房里每天都会给他留饭,谁饿了都不准吃,这是干姐定的死规矩。
那时候干姐身边有很多小弟,顾诚是她最疼的一个。
车子直接开进干姐的独栋小院,还没停稳,屋里面的人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顾诚下来甩上车门说:“老姐你跑什么,一大把年纪了别再摔着。”
“臭小子!”干姐个子不高,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见顾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你小子现在这么高了!”干姐拉着顾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有一米九了吧?”
“我两米三,”顾诚说。
干姐使劲往他身上捶了一拳。
白年生站在顾诚身后,顾诚小心地把他牵到身前,骄傲地介绍:“姐,这我老婆,我的心肝宝贝。”
干姐看着白年生眼都亮了,第一眼就感觉这小孩好,干净漂亮,有一副让人感觉温暖的长相,她挥挥手,捏着声音说:“你好呀!”
顾诚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她干姐其实挺能咋唬的,突然发出那么嗲嗲的声音,真恐怖!
“姐姐好,”白年生乖乖地说。
干姐赶紧领他们进屋坐着,又给白年生包了个大红包,一开始白年生不敢收,顾诚让他拿着,说没事,他们老家有拿见面礼的习俗,那是老姐对他们的祝福,不能不收。
在客厅聊一会天,老姐带他们上楼休息,这一路过来两个人都累得要死,尤其是顾诚,黑眼圈都出来了,老姐让他们睡一会,说睡醒了请他们吃烤全羊。
房间一看就是精心收拾过的,窗户打开通着风,床上很整洁,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顾诚都快睡着了,他怀里的白年生又翻了个身,这一会不是踢踢这个就是蹬蹬那个,他睡不着,脑子里好多事。
顾诚把他松开,往旁边挪了挪,嫌他烦人。
“干嘛?”白年生的声音还很清醒,他想被顾诚搂着,又钻进他怀里。
“你不想睡就出去溜达,”顾诚困的说话都没劲:“别折腾人宝贝。”
白年生往上爬了爬,搂着顾诚的脑袋,让顾诚在他的怀抱里睡,他又在顾诚头顶亲了亲,然后像哄小孩睡觉那样轻轻拍他的背:“睡吧。”
从他跟着顾诚从家里出来,到此时此刻在乌鲁木齐的一栋房子里安安静静的睡觉,他心里装了好多好多东西,用语言根本表达不出来,他太爱顾诚了,顾诚对他而言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存在,有了顾诚他才算真正的活着。
这应该不是恋爱脑吧?他睁着眼睛瞎琢磨。
顾诚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他一觉醒来都大半夜了,他坐起来,房间没开灯,旁边也没人,他搓着脸叫了声:“老婆?”
没人应,他穿衣服下楼,听见厨房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他走过去,看到他老婆和他姐坐在小板凳上包饺子。
“你怎么这么能睡?”干姐笑的眼都没了,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顾诚倚着门框,直勾勾盯着白年生捏着饺子皮的手,那手腕子上还戴着顾诚买的银镯子,白年生连睡觉都不摘下来。
“怎么了?”白年生没听见他说话,抬眼看他:“睡傻啦?”
干姐笑着说:“明天请你们吃饭吧,太晚了,马上饭店都关门了。”
顾诚还是看着白年生,微微笑着:“我睡过头了,明天我请。”
“哎哎哎,”干姐不愿意:“哪有让弟请客的,再说揍你了啊!”
顾诚笑了声,转身去卫生间。
白年生放下饺子,连手都没洗:“姐你先包着,我去看看他,”说完他站起来追了出去。
干姐吃了满嘴的狗粮:“啧啧啧!”
白年生在旁边看着顾诚上厕所刷牙洗脸,看他都忙好了,上去把他抱住,手上有面粉,怕把他衣服弄脏,手没碰着他。
“刚刚怎么了?”白年生在他胸口蹭了蹭:“怎么一直看我,不认识啦?”
顾诚拿下他胳膊,摘掉他手腕上的镯子,说:“这个不要了。”
“为什么,”白年生夺过来,不理解:“好好的又没坏。”
“太便宜了,”顾诚在他脸上亲了亲,亲昵地说:“给你买贵的,买好的,买金的。”
“神经病,”白年生笑着躲他,但还是被亲了好几口:“我看你是太有钱了,还是省省吧,我都花你好多钱了,我都还不起。”
啪一声,屁股被打了,白年生知道顾诚不喜欢听他说这种话,但他仍坚持往下说:“等我回去了,找个工作努力挣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我总感觉我没你付出的多,我也想为你做很多事情。”
这话听着就感动,但顾诚从没想过从白年生身上获得回报,他只怕给白年生的太少,他点点头,看着白年生的眼睛:“嗯。”
仨人三更半夜吃顿饭,吃完干姐拎着包要去酒吧,问他俩要不要一块,顾诚都无所谓,他睡了一下午,现在是睡不着了,白年生表示顾诚去他就去。
“行了,别废话了,走!”干姐换上鞋:“我也真服了你俩,腻腻歪歪的,我上班都迟到了。”
他们坐干姐的车去,车都开出了小院,顾诚突然说有个东西忘了拿,他那样子很紧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白年生问他拿什么,他说一会再说。
等顾诚再回到车上,白年生第一句就问他拿什么去了,顾诚说拿了包烟,白年生也就没在问,靠在了他肩膀上。
干姐的酒吧离住的地方不远,开车十几分钟,人是真多啊,放眼一看全是男的,有的还在那亲,舞台上还有穿着很暴露的男人在跳舞,白年生没见过这种,眼都看直了,但说实话,都没他老公身材好。
干姐在这群男人中吃得很开,她能喝,性格又好,有很多年纪小一点的gay,跟家里关系不好,都认她当亲姐,他们就像当初的顾诚。
看见她走过来,一个二个都打招呼敬酒,他们注意到顾诚和白年生,之前没见过,又看他俩手牵着手,明白了,便问干姐他们是谁。
干姐介绍说是亲弟弟和亲弟媳妇,这一桌都是自己人,干姐交的朋友那都是一些好相处的人,纷纷把酒递过去要和他们干一个。
干姐让他俩坐这桌玩,说能喝多少喝多少,都算她头上。
一轮骰子摇下来,顾诚和他们都熟了,他本来在酒吧就很会玩,和白年生在一起之后他一次没跟狐朋狗友喝过,别人怎么叫他都不去,他得给他老婆充分的安全感。
他这回放开了玩,是因为白年生就坐在他旁边,全程看着他,再加上他本来就没有歪心思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他杯子里的酒喝完了,白年生就给他倒满,对他放心,所以也不管他。
不知道今天这什么运气,顾诚摇骰子把把赢,人家不和他玩了,非要和他老婆玩。
白年生小声说他不会。
顾诚就给他当辅助,教他怎么看,没一会白年生就学会了,玩输了是顾诚替他喝。
“我上个厕所,”顾诚对着他耳朵说:“你慢慢玩。”
“哦好,去吧,”白年生已经玩嗨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帅哥已经输了他三次,他感觉真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