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柳权又惊又怒，“是你杀了她！”

“你真是交了个好朋友啊！”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由衷地笑出了声，“若是有头有脸家的孩子，我还有点难下手呢，怎么偏偏是个孤儿！就算莫名其妙死了也没在意！”

柳权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掌心传来了些许刺痛，似乎有什么温柔的液体流了出来。

“我亲爱的孩子，我给你机会。”男人笑着说，“现在你手机上应该收到了那位小朋友的地址，你可以去救他了。”

“去试图反抗命运吧，这样你就会明白——”

男人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但柳权还是从他的脸上读出了这句话的后续——

——我是不可忤逆的。

怒火与强烈的无力感几乎是同时将柳权淹没，但仅存的理智告诉柳权，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争一时长短，而是确定言安冰的安危。最后看了男人一眼，看到那双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淡色双眸，柳权咬了咬下唇，不发一言地冲出了会客室。

“你就是柯雅歌？”待到柳权离开后，男人看向从开始就沉默地站在一侧的柯雅歌，笑了笑说，“我本来对你没有太大关注，但从刚刚开始，你好像对我有一些敌意。”

“您误会了。”柯雅歌垂眸。

“你表现得很谦卑，但你毕竟还太年轻，还不会隐藏锋芒。”男人说，“就是不知道你的敌意是因为犬子，还是那位小朋友了。”

柯雅歌不吭声，反而是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候的秦之忍不住出声道：“大叔你没事吧！你把我们朋友弄得失踪了！还不准我们生气是吗！你是不是没有人性……”秦之还想说下去，但柯雅歌大步跨到他身旁，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秦之还想挣扎，却看到柯雅歌如同杀人般的眼刀就甩了过来。

“不要这么紧张，我也不是随处杀人的杀人魔。”男人玩味地看着两人，呵呵一笑，“我也该离开了，珍惜这段时光吧，能和柳家少爷玩闹一阵，也算是你们的福气。”

直到男人离开会客室，柯雅歌的手都不曾从秦之嘴上放下。秦之来不及为男人的话感到生气，只是想到言安冰的安危，便眼前一酸。他红着眼圈看向柯雅歌，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柯雅歌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向来温润的眼里积满了恨意。

“呜呜、呜呜呜呜。”小冰会得救吗？秦之被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

“我也不知道。”柯雅歌像是奇迹一般听懂了秦之的话，语气比起他眼里的恨意，反而有些无力，“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柳权……”

“这是权哥的错吗？”秦之挣开柯雅歌的手，大声说。

“自己有个爱发癫的爹，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啊，出来干什么？追求自由吗？”柯雅歌同样大声吼道。

秦之不可置信地看了柯雅歌一眼，后退一步，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你要去哪？”

“我去找权哥！去找小冰！”秦之吼道，“我不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我只知道两个人都得平安回来！”

“你——”

秦之不等柯雅歌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柯雅歌看着秦之背影消失的方向，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字——

【录音已暂停，是否保存文件？】

毫不犹豫地点下“是”，柯雅歌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您好。”柯雅歌说，“我有事情要跟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