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柚紧随其后,护腕符文映出各州“避育茧”的分发点:“已按陛下吩咐,在每个井渠旁设‘地脉驿站’,”她翻开账册,里面夹着避育茧的使用说明,“舆妇传避育歌,酿妇教泡茧法,锻妇刻警示纹,让娘子们知道,生或不生,都是地脉给她们的选择权。”
艾春忽然笑了,指尖抚过赵山箫递来的避育茧:“母帝的路走到头了,”她望向墙角母帝的旧甲胄,如今被拆成育雏坊的襁褓布,“她用赏赐鼓励生育却没防住旧族的盘剥;我们用共育分担责任再给娘子们避育的茧,这才是地脉该有的样子,不是逼她生,是护她选。”
次日清晨,城南千雏阁的檐角挂上残烛灯,山箫正踩着梯子换灯芯,新换的茧形灯里掺着避育茧的沙枣屑:“天奶诶,妳母帝这灯太亮了。”她嘟囔着,“咱得换成暖光,让娘子们看着就知道,生孩子不是上刑场,是进千工护的场。”
艾春蹲在火盆前,看朱玉柚用母帝的《育雏典》残页包避育茧:“玉柚,把母帝的‘生女赐桑苗’改成‘育女可换籍’,”她指着账册里的新条例,“锻十把刀能换产婆上门十次,凿十副图能换避育茧五枚,让功绩不再绑定生育,而是解绑生育的枷锁。”
我替远道而来的阿依茧系上避育茧做的平安符,上头绣着众女的工种纹:“阿春姐姐,”小茧忽然开口,“程高文姐姐说她以后不想生了,就想当小茧的识帛阿咪,这样可以吗?”
艾春愣住,指尖轻轻碰了碰小茧的脸:“当然可以,”她声音轻得像雪:“地脉从不强求谁做母亲,只是当妳想做阿咪时,千万双手会和妳一起托着雏鸟。”忽然望向阁外,山箫正教娘子们辨认避育茧的纹路,玉柚在核对“育女免税”的账册,母帝的路在我们脚下拐了个弯,不再是用赏赐铺就的阳关道,而是用避育茧、共育制、免税令搭的独木桥,虽窄,却让每个娘子能扶着千工的手,自己决定要不要走。
雪停时,千雏阁的茧形灯亮起,映着避育茧在风里轻轻摇晃。艾春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茧贴着我腕间银铃:“雁南,妳说母帝会怪我改了她的育雏令吗?”
“不会,”我望着灯影里山箫挥汗凿碑的身影玉柚俯身教娘子认账的侧影,“她当年用残烛照亮生育的路,现在妳用茧火照亮已选的路,妳们都是让地脉按着娘子们的心意流的人。”
阁外传来《勿育谣》的哼唱,混着《育女谣》的调子,新旧交织成我新谱的千雏调。艾春望向檐角母帝的残烛灯与新换的茧形灯交相辉映,忽然轻笑:“改革不是推翻旧制,是给旧制补上母帝没来得及缝的那针,让每个娘子的掌心,既有接雏鸟的暖也有握避育茧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