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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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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道深处忽然传来“轰”的一声,新打通的炭窝里窜出青焰,映得阿焰手中重新锻打的雏翼刃发亮,刃尾多了道刻痕,正是今早那些男人指甲嵌进警示符的形状。

沧江畔的葡园里,七个老汉正跪在井渠旁,面前摆着他们昨夜投毒用的断脉草。玉柚蹲在井栏边,护腕符文与地脉螺的荧光在水面交缠,映出老汉们鞋底的坟土:“知道你们为什么投毒吗?”她忽然扯起个老汉的手,露出掌心的老茧,不是务农的茧,是握算盘算账的,“你们根本不是怕谷神蒙羞,是怕娘子们学会酿酒,断了你们偷卖私酒的财路。”

老汉们脸色大变互相偷瞄,艾春忽然从袖中抖出叠账册,墨香混着葡萄汁的甜:“从去年冬至到今春,你们往胡商酒袋里掺沙枣水,赚了三十万两驼币,”账册甩在老汉们膝前,“现在有两条路:要么按《工律》断指,去工塾当杂役;要么把驼币全换成葡萄苗,给每个酿露坊当赔礼。”

最年长的老汉突然磕头:“小姐开恩!咱们也是被旧族宗长逼的……”

“宗长?我自会派人拆了他们的祠堂,现在他们正给织锦坊洗梭子呢——”她拎起老汉的衣领,露出后颈褪色的宗长纹印,“告诉妳们,以后朱余没有宗长,只有工长,你们的破规矩,比葡萄皮还不经酿。”

阿葡忽然捧着新酿的千红过来,酒坛上刚铸好的淬毒符还发烫:“尝尝,”她撬开老汉的嘴灌了一口,“现在知道了吧?咱们的酒里,有地脉的甜也有淬毒的辣,就像咱们的手,能捧葡萄,也能握长刃。”

井渠深处传来水流声混着远处锻铁坊的淬火声,像支杂乱的歌,山箫望向葡园尽头新立的木牌,“千工酿露塾”五个大字被葡萄藤缠着生长,忽然笑了:“等你们给葡萄藤浇够十年水就会明白,地脉从不管人化何物只认其有没有把心泡在土里,就像这酒,辣过之后,剩下的全是甜。”

暮色漫进工塾时,我正握着小茧的手在新铸的声律砧上刻字。砧面“千工有声”四字刚凿完,旧族男人们的哭嚎便从巷口飘来却混着胡商驼铃的叮当,显然是巡逻的勘舆妇用沙蚕茧引来了商队。

“听见没?他们的哭丧成了咱们的开市钟,其实也不过是竞争罢了。”我指着砧底未凿完的才,那是从旧节碑上敲下来的残字,“以后每刻一道工纹就凿去一笔旧规,等砧面凿满了,旧族的破章也就碎成炭灰了。”

小茧举起刻歪的羯鼓,鼓身“雏翼初鸣”旁多了道划痕:“刚才有个老汉冲我吐口水,说女娃学鼓,嫁不出去。”山箫哐当把新铸的警示符砸在桌上,符面正是那老汉吐口水的丑态:“姥子让他去乐坊洗鼓槌,每天敲错一声,就多洗二十架琴,等他把羯鼓谱背熟了就会明白,咱们娘子的嫁,是在给千工万业上的家,而不是嫁给他们的破祠堂。”

玉柚抱着匹新织的工籍锦进来,经纬间藏着三十六道工纹暗记:“胡商说以后每匹锦都要盖咱们的千工印,”她指着锦上若隐若现的沙蚕振频图“旧族男人越闹咱们的商路越宽,他们的阻挠,不过是给咱们的锦缎添道防伪纹。”

巷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锻铁坊学徒们举着雏翼刃巡逻。艾春起身,甲胄上的沙蚕纹在暮色里泛着微光:“记住,他们现在哭的是握不住权柄的手;咱们笑的是握得住未来的手,等明天太阳升起,他们会发现,所有的旧茧,早被咱们的凿刃,敲成了地脉路上的铺路砂。”

当第一声羯鼓响起时,沙蚕群从工塾屋顶振翅而起,在月光下拼出个巨大的“工”字,那是娘子们用血与汗刻在天地间的新章,旧族的哭嚎,不过是这章句里最微不足道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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