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那疯子的视线,她脱了鞋子,丢下环佩,加快脚步跑着。内室并没点灯,这给了她一点希望。
紧随而来的是刘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推开一间屋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只能靠着摸索,似乎是一扇柜子,她打开它,爬到最上方狭窄的格子里,蜷缩着进去。
刘彻没有大声呼喊,所以她只能靠他时近时远的脚步声猜测他的距离,有什么东西划破的声音,咚得一声,什么东西倒了,又有什么东西碎裂,有时是一声闷响,接着有什么落在地上。
是箭的声音。
她两只手捂住了鼻间,避免发出呼吸声。
刘彻的耳朵很灵,从前他陪她入林中射猎,她还在寻觅猎物时他已搭弓射箭,对准了目标。她也发现,他很喜欢陪猎物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
在一片众人都看不清探不明的隐秘之中,凭借他天生的敏锐,独享黑夜如昼的欢愉。
她听见一扇扇门被推开,他似乎走远了,去了更深处。
她四肢僵硬,仍不敢动弹,良久,直到全无声息,她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
她摸索着握住了门,极为缓慢地将身子往侧边查看,还没等她看到,手上忽而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她心下一沉,打了个颤。
刘彻推门进来,紧紧擒着她手。
她步步后退,目光戒备,他步步紧逼,吹亮了火折,点燃灯烛。
她退无可退,至于最角落处,刘彻忽而将她抱起扔在了榻上,接着开始解她衣扣。
“陛下!”她大骇,一边挣扎着抓他的脖子,他扯下她腰带束缚住她双手,眼见衣裳一层一层剥落,他衣衫散乱,她惊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燥火攀升。
是那炉香,方才在大殿中的那炉香有异。他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她冷笑,“陛下原来早有筹谋,分明寡廉鲜耻,觊觎臣妻,却言之凿凿,毁人清白,罗织罪状!”
刘彻并未停下手边动作,他似乎无意与她柔情,只为泄愤。他扯烂了她衣裳,只剩下最后一层里衣,薄纱曼笼。
他大手覆了上去,剧烈的疼痛使她猛然蜷缩,眼眶盈热。
“现在不是称心如意了么,放浪无耻,贪慕荣华,又何必装腔作势?你几番勾引挑衅,真以为朕拿你无可奈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倾身覆了上去,低头啃咬。潮湿带着刺痛的感觉让她不觉将十指紧扣,同时理智与身体交战。
“不及陛下,嘴上百般贬低憎恨我效仿废后,似对故人情深义重,原来却早贪图美色,沉溺欲海。废后若知如此,恐怕也要恶心得从坟头爬出。”
她呼吸骤然一窒,纤细的脖颈被他禁锢。
“我与先后之间岂容你置喙?你算什么东西!”
她脸色已由潮红转为青紫,不停拍打着他手,面上却嘲弄地看着他笑,“我是不算什么东西,高贵如先后,与陛下为夫妻,最后不也落得惨淡下场,退居长门,烈火焚烧而亡!我命如蝼蚁,落在陛下手中,自然只有剥皮抽筋的份。”
刘彻显然已经暴怒,暗夜中的他似乎全无理智,任凭感官宣泄绵延。
暴怒掩盖了欲色,总好过她被人耍弄。
见面前的女子毫不畏惧,反轻蔑地笑着,他眸色更深,几乎单臂将她举起来。
她脸色转白,白皙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细小的血丝,这才有了几分慌乱。她挣扎着,如同那些被他拎起后脖待宰的猎物。
没关系,猎物畏惧死亡是正常的。他本不想轻易杀了她,可也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明明毫不相似的两张面孔,却总能从她身上找到她的影子。
他的确有些失去理智了,所幸,这猎物很聪明,她提醒了他,她不是她。
既无用,便杀了吧……
阿娇察觉刘彻当真动了杀心,她目的已经达到,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刘彻!”
她挣扎着,用尽力气叫出来他的名讳,那种愤怒那种傲慢,让他不觉一愣,下意识松开了手。
接着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右侧的脸火辣辣的,眼睛有些模糊,在幽微的灯火下,他仿佛看见阿娇娇蛮的面孔。
“你凭什么杀我?我夫君为大汉在阵前厮杀流血,你身为国君却耽于享乐,强谋人妻。如此行径,还有谁敢为大汉江山效命?”
刘彻反常地没有再回应,他此刻的头有些疼,明知眼前的面孔不属于阿娇,可眼前人唇齿蠕动,眉目含怒,像极了阿娇。
“你到底是谁?”
他捂着自己的头,皱着眉头问。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巨响,程娇慢慢得到了空气,青紫的颜色缓缓变淡,眼前的女子缓缓倒了下去。
她闭着眼睛,起初是佯装晕倒,等待刘彻离开,后来真的昏睡过去,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