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润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梁勉正安静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响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润禹没穿裤子，头发还是湿润的，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和这个邋遢的公寓格格不入。

李润禹走到梁勉面前，一双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白的晃眼，“你去洗澡，把胡子也刮了。”

见梁勉没有动作，李润禹踢了他一脚，“去啊。”

梁勉无奈只好起身，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见人进了浴室，李润禹走进梁勉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证据，目光掠过墙上的自拍照，照片拍的很好看，笑起来如沐春风，令人心生荡漾。但是，却被烟头在心脏的位置烫出了一个洞。

“......”李润禹蹙起眉头，感觉梁勉的病情好像不是很简单。

他翻了翻床品，翻了翻桌上的书桌，又翻了翻垃圾桶。虽然他知道这么做很不对，很冒犯，但他没有办法，他现在担心梁勉担心的要死，如果这次来英国不能解决问题，无功而返，他会疯的。

卧室被翻遍了，什么也没有，正常的不得了。李润禹的视线扫过梁勉的手机，暗骂自己一声，想什么呢，最后选择无视。

来到客厅，他又开始翻来覆去，连沙发底下都看过了，也没找到。

环顾四周，他看到了那个可拉伸的电视机，心生好奇，没忍住拉了一下。谁知，一个小瓶子掉了下来，好像是药罐子，伴随着掉落的，还有一张薄薄的诊疗单。

！

李润禹立马捡起来看，一双手都在颤抖，呼吸急促。可别，千万别是……

他看不懂英文，便掏出了手机，用翻译软件扫描了一下，然后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看了起来。他高考时都没这么认真。

一边看，一边哭，鼻子酸的要命，豆大的眼泪往下砸。

李润禹看完了，他的脑海里只不停地放映了一句话：神经衰弱，伴有中度抑郁症。药物的副作用使得病人犯恶心，吃不下饭，记忆力下退，四肢无力……

李润禹痛的不能呼吸，他将东西放在客厅茶几上，蹲在地上，抱住满是烟味的抱枕，无声地哭了。

浴室传来剃胡刀的声音，梁勉对着镜子，将自己打理了一遍，刚打开门，就被一具温热的身体迎面抱住！

屋子里的两个人，一个没穿上衣，一个没穿裤子。

相拥的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梁勉待在原地，好像有点呆住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梁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又不是别人，为什么你不说啊，害的我一个人在那边胡思乱想。”

梁勉的眉头拧得很深，刚要说话，后背就被滚烫的眼泪烫着了，留下难言的沟壑伤疤。他缓缓将手臂合拢，抱紧。反应了好几秒，才接受李润禹知道自己患病的事实。

见李润禹还在哭，梁勉抬起手臂为他拍拍背，假装轻松地说：“你还是知道了，怪能翻的啊。”

李润禹锤他后背，“回答我的问题。”

梁勉轻轻摇头：“与你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李润禹：“你还说我没关系，我大老远跑来这里，可不是来听你这句话的。”

“好了。”梁勉说，“从我身上下来。”

“不嘛。”李润禹依旧抱住梁勉，在他颈侧闻他的味道，“哥哥身上很香。”

梁勉：“......”

梁勉突然推开李润禹，动作有点快，李润禹还没来得及收敛脸上陶醉的表情，睫毛上还沾着小珍珠，他懵懵地眨了眨眼睛，表情何其无辜，一派天然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