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评评理啊!有妖女害人啦!”
老爷子背着背篓,声音有些沙哑,但又带着十足的中气,一看便知是以种地为生的农民。
靳舟的脚步顿了下,这是……医闹?
护士好声好气地劝告:“叔叔阿姨,您的女儿是受了伤,刚刚醒过来意识还有些不清醒,没什么大碍,您有话小点声说,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扰了病人休息行吗?”
堵在门口的老太太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什么受伤?你说的好听,分明就是那姓江的医生下了害人的咒。我女儿的身上全是血点,人还跟鬼上身了一样,失魂落魄的,我怎么喊都不答应。”
老大爷看起来十分不耐烦:“廖莲晶,你跟这废那口水干啥,直接让她们去把人给我叫来。”
被称作廖莲晶的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崇大强,你别跟我窝里横,有脾气你冲这群人发。”
直到这一刻,靳舟也大概明了了当前的情况。
这位廖莲晶和崇大强,恐怕就是崇笙从未露过面的母亲和父亲了。
而那位姓江的医生——
靳舟的眉心跳了跳。
总不可能是江予淮吧?
这时,有看不过去的护士反驳道:“江医生可是好人一个,什么咒不咒的,我看您二位是受封建迷信荼毒太深了,众目睽睽之下就要血口喷人!”
崇大强一口唾沫吐在护士脸上。
“我看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赶紧去把那个姓江的给我找来,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护士哪受过这种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愣在原地半天没再说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有人从人群中穿过来,将护士挡在身后。
她递给她一张纸,轻声道:“没事吧?”
护士接过纸抽了抽鼻子,无声地摇了摇头,然后便转身往厕所跑过去了。
见任人拿捏的‘服务员’少了一个,新来这人又丝毫不把自己放眼里,崇大强显然有些不悦:“你是谁?”
来人转过身来,淡淡地说了句:“我就是你们在找的江予淮。”
话音刚落,廖莲晶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道:“好啊,你就是那个害人的医生是吧?”
江予淮似乎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场面,即便是身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她看起来也依然镇定自若。
“您的女儿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伤口成因警察已经调查过,如果您想了解——”
平稳清冷的女声戛然而止。
一颗鸡蛋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的衣服。
破碎的蛋壳落在地板上砸出一声脆响。
带着浓郁腥气的蛋液还挂在整洁干净的白大褂上。
“警察也跟你们是一伙的,别想忽悠我,我就认准你了。”
廖莲晶大声八气地嚷嚷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江予淮只低头看了一眼,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再开口时,话中却多了一抹冷淡之意。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让保安把你们请出去了。”
一旁等候已久的保安蓄势待发,似乎马上就要一拥而上将两人按下。
崇大强向来都是不吃软也不吃硬,只认自己的死理,他两眼一瞪:“我女儿在里面躺着,我看谁敢让我走!”
保安这次却没再因为他上了年纪而留情面,直接将人架起来往外送。
见自己的老伴被拉走,廖莲晶没有收敛几分,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如鹰钩般干枯的手指钳制住身前的年轻医生,右手高高扬起。
“我打死你这个妖……”
江予淮皱了皱眉,本打算挣开她的手。
可余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群中似乎夹杂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的动作停滞一下,最终选择了直直地站在原地。
不出所料的,在对方的手掌离自己的脸还有半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有道身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靳舟将江予淮挡在身后,抬手重重打开对方的手,眼中是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气。
“你想做什么?”
廖莲晶没有防备,被这股力带得后退几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本想发火,但面前这人看起来比那柔柔弱弱的医生要强势许多,不像是个好惹的人。
于是她硬邦邦地问了句:“你是谁?我做什么跟你有求相干?”
“我是崇笙的律师。”
廖莲晶愣了一下,听起来对方和自己的女儿是熟人。
可这律师是个什么意思?
她挥了挥手:“我管你什么律师不律师的,你敢拦我我连你一块打。”
眼见她又要去拉身后的江予淮,靳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紧紧将对方的手攥住。
“听不懂律师是什么意思是吧?”
“殴打、辱骂医务人员或损毁财物可构成寻衅滋事罪,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
“只要你敢动手我会立刻报警。”
“现在能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