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汐羽:“什么?”在座的两位都没听懂,疑惑地看向她。
池桑干笑两声:“没什么——话说,”池桑指指桌上的琉璃镜:“这镜子怎么这么像上天庭的银镜?”石桌上这面,显然也有这个用途,但外形看上去却更为华丽精致。
风汐羽道:“上天庭那种只能看到外界的景象,这面不光能看,还能碰到那边的东西。”
只有谢怜一脸懵然,“什么银镜?”距离他刚飞升那会已经太久了,那时上天庭还没有这种东西,一问才知,二人说的是天界一种琉璃银镜,供宴酣之乐无聊时看外界找乐子用的。
风汐羽悠悠道:“其实不光是看外界,有些人也会想办法让银镜连接到别的神官殿里,专看同僚的乐子。”
谢怜:“那……可真是有点不太厚道啊。”他心说幸好自己不在上天庭住,否则毋庸置疑的,上天庭少说有九成神官想必是十分乐意看他的乐子的。
池桑起了层鸡皮疙瘩:“咦,这不是变态吗,那要是在自己殿里洗澡,不得被看光了?!”
“……放宽心,你大可不必想那么深远,先不说有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去看别人洗澡,神官的殿周围都有灵光护着,这种窥伺的行为一旦发生,很难不被主人察觉,目前为止没听说过谁成功过。”
谢怜道:“那也就是说,确实会有人尝试这么干了。”
“那肯定啊,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按说武神殿里的警戒是最强的,可是他们不断尝试的,却偏偏是三位武神的神殿,你们猜猜这三位是谁?”
池桑激动道:“我先来,有两个一定是玄真和巨……南阳对吧?”
风汐羽哈哈道:“可不,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居然都还没有打起来,光说不动手,确实是不够过瘾的。”
这两人从跟着谢怜时就互看不顺眼,这几百年来竟还是一路掐,对此,谢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也不算意外。他道:“那我猜,这第三位就是裴将军了。”
风汐羽要笑不笑道:“诶?你怎么知道?”
谢怜也笑:“毕竟大家不都对裴将军的风流韵事挺感兴趣的嘛。”
“哈哈,准确来说是对他又想勾搭哪位女神官感兴趣。”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天黑,谢怜先起身告别。
目送着人走远,池桑一把抓住风汐羽的手腕:“你和太子殿下认识?”
风汐羽弹开她的爪子:“少扒拉我——认识又如何。”
“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概三百年前吧,怎么?”
池桑脸色几变,眼中闪着奇异的光,最后只道:“没,我在想我以后一定要多下来找你玩。”
风汐羽抱着手臂,似笑非笑道:“你说你这次下来是专程来找我的?”
池桑点头。
风汐羽嗤笑一声:“得了吧,我不跟人家面前拆穿你就是莫大的仁慈了,你悄么看了他几次我可都给你数着呢,要公布一下吗?”
池桑认命道:“有那么明显吗?”
“还行吧……就是瞒不了我。”
池桑本来也没打算瞒她,闻言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啊。”
风汐羽笑容不变,没移开目光,也没催促她。
池桑乖乖摊牌了:“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老家,太子殿下就是书里的主角,我当然知道他。所以这次是想来跟他认识一下的,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让我找到了你这个常年失踪人口。”
风汐羽点了个头,没再追问,转身朝屋里走去:“行了,你可以交差了,回见。”
池桑立刻叫道:“等等!”
风汐羽回身:“又怎么?”
“你现在给司命星君回个通灵,我必须得看着你回,不然回头鬼知道你记不记得。”
风汐羽静静地凝视着她难掩期待想看乐子的表情,没说什么,默念了句通灵口令。
“前辈,是我。”
池桑悄悄竖起了耳朵,情不自禁露出嘴角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不知道司命说了什么,池桑只见风汐羽垂着眸,似是在酝酿什么。片刻,她再开口时俨然是另一副腔调,声情并茂地说:“可说呢前辈,这些天我都要忙疯了。之前寻思着,也不过就几个月没处理祈愿而已,问题不大。可等一查看才发现是我草率了,好家伙堆了一山高!一忙起来连着十几天都没睡上一个整觉,又是显灵又是牵线的,更别说每天庙里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来上香,弄得我从早到晚脑子里都是嗡嗡的,别提多糟心了!”
“是啊,我这不一得空就给您回通灵了吗——什么?您又让灵文真君去找我了?不是,又搞什么寻人启事是吧?我说前辈,以后您别折腾了行吗?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大家找了我这么久,劳心又劳力的,这搞得我多不好意思……”
语气极为真挚,毫无破绽,表情却没什么太大波动,散漫如常;简直熟练得令人发指。
池桑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这什么实力?
直到风汐羽切断了通灵,池桑才如梦方醒,意识到一出“大戏”的落幕。她听见自己机械又难掩失望的声音响起:“……完了?”没挨批也没被要求马上回上天庭一趟,这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风汐羽摊手道:“没关系啊,你可以继续笑的,我知道你生性|爱笑。”
池桑:“……”娘的,怪不得这混蛋这次这么好说话,她故意的!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顿时出离愤怒了,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噗哈哈哈哈——”
池桑走得大步流星,把混蛋的嘲笑声狠狠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