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棠站在换衣镜前,盯着Caelum看了好一会儿。
“你在生气?”
“没有。”他语气平稳。
“那你刚刚干嘛一副要剥人皮的样子?”
“我不喜欢别人盯着你。”
他说得很直白。
“尤其是那种人。”
她没再说话。
只慢慢把挑好的衣服递给店员,换下了那件老旧的风衣。
试衣间的门关上。
几秒后,暖黄色的灯打在她肩头。
映出她胸口一块泛青的瘀痕。
她换上一件黑色收腰长裙。
细肩带、开叉设计。
裙摆在脚踝处轻轻荡着。
她低头扣好后背的拉链。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陌生又危险。
像刚从谋杀现场擦干净手的第三者。
她从门后走出来的瞬间。
Caelum抬眼,动作顿住。
他倚着橱窗。
手里那杯热柚子茶冒着白气。
可他握得太久,已经凉了一半。
他面罩摘了一半,只露出下颌和嘴角。
光线擦过他侧脸。
落在那微不可察的动作上——
舌尖轻点了一下下唇。
像是下意识地控制什么冲动。
他没有立刻说话。
只看着她。
裙摆轻轻一荡。
她走近一步,问:“不合身?”
他没应声。
只缓缓将视线移到她的锁骨,再落在她腰际那道曲线压出的收紧布料上。
她嗤笑了一声:“不是裙子的错。是我变了?”
他声音低哑:“你没变。”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只是更麻烦了。”
她挑眉:“你这是夸我?”
他没回答。
只把那杯茶递给她。
指尖贴着她的掌心。
温度不高,语气却比温度还烫:
“你这样走出去,容易出事。”
“有你呢。”
她接过那杯茶,漫不经心地笑。
“不是一直在盯着我?”
他的指节绷了一下。
却什么都没说。
宴棠仿佛没看到他的状态。
又开口:“你刚刚差点打断他腿。”
“我忍了。”他回答。
“那你还想做什么?”
他没看她。
只低声说了句:“你知道的。”
这一次。
她没反驳。
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涩谷午夜的霓虹落在他们身后。
像某种过期的童话。
而他们仍站在现实里。
带着血与火药味的温度。
靠得太近。
两杯茶。
一人一口。
没人再提那场混乱的逃亡。
因为此刻。
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