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林裎上前夺过了美工刀,惊道。
周冷冷静地看了林裎一眼,伸手还想拿过美工刀,地板上红了一片,桌子上也沾了点血,被割开的口子蠕动着进行自我恢复:“还给我。”
林裎把美工刀拿到了身后:“还给你,你又要割/腕了对不对?你明明已经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周冷的声音徒然有点冷:“那是另一回事,刀还我。”
林裎态度很坚决:“不行,阻止鬼化不是靠自/杀就能解决了。”
“可我已经很累了,我也是会崩溃的。”周冷的语气里压抑了太多负面情绪了,还带了一丝脆弱,有种不管不顾放弃一切的感觉。
到现在,周冷都活在压抑着自己的生活中吗……
林裎把都是血的美工刀径直扔进垃圾桶,像是说誓言一般说道:“以后若你失控了,我会像今天这样,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周冷缓缓转过脸,身上那种负面的感觉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自己收拾了血迹。
林裎喉咙动了动,心里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问了出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鬼化发作的?”
周冷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小学。”
这一夜,俩人都难以入眠。
林裎更是睁眼到了天亮,他罕见的失眠了。
转眼一个星期了,周冷他们迟迟没有入镜笼,周冷倒是觉得最近被人跟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这天周冷走在路上,刻意放慢了脚步在走,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周冷跑了起来,这一跑,也印证了他的想法,果然有人在跟踪他,而这跟踪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林家人。
林笑:“快追上去!”
周冷跑着跑着,跑到了旁边都是树林的一条路上,他看到有个石梯往上,想也不想直接跑了上去,他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在逐渐消失,越往上雾越大,遮住了眼前所能看到的路,空中还有很重的湿气,整个树林都是潮湿潮湿的。
上面有击打木鱼的声音,周冷一步步走上去,走过最后一级台阶时,第一个看见的,便是一间居于雾中的小寺庙,一个和尚在里面念着重复的经文敲打木鱼,头上的如来佛祖像躲在了一片阴影中,云层中雷鸣大作,一场大雨突降而至,周冷站在雨中,居然感觉到了冷。
闪电照亮了狰狞的如来佛祖像,也照亮了和尚转过来的脸,他用诡异的表情笑道:“周师兄,为何不进来避雨?”
周冷忽然醒了,他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镜笼新的关卡里,衣服换成了和尚穿的,头发被剔的一干二净,周冷看向旁边,整个人愣住了。
林裎他们也在,而且也和他们一样,换了衣服,没了头发,要说谁剔了头发更好看的,当然只有林裎了,他帅的着实有点突出了。
夏羽欲哭无泪:“我的头发……”
喊周冷“周师兄”的和尚鬼一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眼神木木地说道:“林师兄,刘师兄,赵师弟,夏师妹,我同周师兄一起,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寮房。”
说完便往旁边的石阶走去。
和尚转身的样子很奇怪,像是一张平面的纸硬生生转了个弯,周冷再抬眼望去,如来佛祖像变回了慈悲为怀的表情,彷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大雨转为了小雨,雨点打在树叶上竟发出了清脆的乐声,赵罗紧紧跟在周冷旁边,小声说道:“那个和尚好吓人啊,又是一个鬼吧。”
“对了,我忘了说,我叫禅清,赵师弟。”赵罗才刚说完,和尚忽然转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笑让人不寒而栗。
赵罗:“……”你小子是有读心术吗?!
林裎:“这里鬼气很重。”
禅清幽幽道:“师兄们莫要掉队了,这里很危险,走慢了一个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的。”
禅清明明是不疾不徐地走着,但周冷等人和他的距离却在肉眼可见地拉大,不是速度的问题,而是台阶越来越难走的问题,众人不得不迈最大的脚步走上去。
上头传来了禅清的一声叹息。
周冷等人:“?”
几分钟后,大寺庙到了,里有许多和尚在来回走动,中间还穿插着几个方丈,禅清一踏入,所有人都停下了走动,转动着不似人的眼睛开心道:“禅清师兄他们回来了!”
大寺庙里有很多老树,外观和内在都像是刚建好的寺庙,一个胖乎乎的方丈走到周冷等人面前,不悦道:“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不知道禅清不能淋雨吗?”
禅清在一旁宽解:“没事的思明师傅,是我执意要等他们的。”
思明方丈依然不悦,但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周冷很快进入了状态:“禅师弟,思明师傅说你不能淋雨是什么意思?”
禅清斜瞥了他一眼,悠悠道:“因为我会生病,倒是你们,晚上切记不要外出走动。”
寮房隐藏在一片竹林后,一派清雅,只不过东面的竹林设有一个牌子,写着“禁止入内”四个字。
周冷指道:“那里面有什么?”
禅清目光暗了一下:“吃人的东西。”
从进来到现在所看到的所有表象,禅清极有可能说的是实话,安顿好众人后,禅清便离开了,外面的雨骤然变成了大雨。
众人聚集在了林裎的寮房里,林裎身为除鬼师,也在庙里除过鬼,自然了解一些寺庙相关的知识:“这里的庙很奇怪,正常是大庙山下,小庙在山上,但它们反过来了。”
周冷:“而且和尚从头到脚都不像人。”
夏羽:“反正我要是再失踪个几天,是我也承受不住了。”
周冷透过窗户看向竹林的深处,眼里若有所思:“吃人的东西啊……”
林裎:“现在雨太大了,明天等雨停了再去。”
夜已深,众人各自回房睡下了,周冷又被强制性睡着,但他睡的并不安稳,穿透耳膜的雨声直击心脏,外面有念经的声音,又有野兽怒吼的声音,阴风吹入,吹得窗户哐哐作响,有人在周冷耳边嘻笑。
一柱香后,这些动静才消停。
古朴又庄严的钟声叫醒了清晨,周冷挣扎着起床,他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有点像聊斋。
刷牙不是用柳枝,而是牙刷,厕所也是现代厕所,有纸巾,还有花洒热水器,在这里洗漱倒是没有一点不适,倒是饭菜依然是柴火烧的,有种时空混乱的感觉。
除了周,其他人都睡的很好,他对林裎问:“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吗?”
林裎摇头:“你听到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