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怿偏头,试图闪躲袁衫幽怨的眼神,却和木琼玖戏谑的目光相撞。
“看我干嘛?要不是你昨天耽误我时间,我至于忘记带作业回家?”
“你不是说,这点作业为什么要带回去,有手就行吗?”
许怿:“......”
好吧,他现在知道了,不能和木琼玖杠,他杠不赢。
那杠不赢还不能躲吗?许怿真是被语文搞怕了,政治历史更是来不了一点,之后的几天他都竭尽所能地找借口来躲避木琼玖的课后辅导。
不是说他家猫今天要绝育,就是说他家里有酒席需要回去吃饭,可惜他的创意不多,翻来覆去的那几个还是被木琼玖抓了漏洞。
“你家猫要绝两次育?”
“它......它又长出来了不行啊?”许怿嘴硬。
木琼玖:“那它长得可真快,前天才割的。”
许怿:“......”
被木琼玖连抓了几天,许怿觉得今天要是再留下来背那破古诗词,他就得和木琼玖翻脸了!实在不行,揍他一顿,让他老实消停点!
但没想到,下午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座位边上没有人。
下午第一节语文课,窗外阳光晒得人骨头缝里都发懒。许怿忍不住又要犯困,但一抬头对上蒋析的死亡凝视,他后颈一凉,困意立马就消了一大半了。
一直到第一节课上完课,许怿的边上都一直空着。
那个像唐僧一样在他耳边念了几天紧箍咒的人突然消失,许怿居然还有些不习惯。怎么回事?看蒋析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走请假流程了。
不来更好!求之不得!许怿在心里给自己放了个烟花,胸口弥漫的浓雾一下子就消散了,心情明媚。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许怿懒洋洋地掏出来,屏幕亮起,消息框的内容言简意赅,【我回来咯!快来接你爸爸!网吧开黑走起啊!】
开黑?许怿有片刻无语。他拇指悬在屏幕上,正要敲下那个“滚”字,下课铃猛地炸响,刺耳又突兀。
教室里瞬间活了过来。
【许怿:我在上学呢大哥,你不看日历啊?】
回复完后,许怿把手机收了起来,其实去走廊打水。午后的走廊阳光充足,光线亮得有些晃眼,人声热闹而不尖锐,许怿弯了弯嘴角。
经过教师办公室门口时,那扇厚重的木门虚掩着,里面几个老师的谈话声像长了脚,硬生生钻了出来,清晰得刺耳。
“......你说许怿那小子?啧,是块硬骨头。数理化还行,语文英语?简直没眼看!偏科偏到太平洋去了!”
“对了之前那个事情调查出来没有?听说他之前打架打挺狠的呢......转来咱们这儿,我看也没消停到哪儿去。”
“不是说一开学就去挑衅那几个好学生了吗,还下挑战书,现在的小孩真是好笑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仿佛淬毒的针一样精准地扎进许怿的耳朵里,一股熟悉的戾气克制不住地涌上心头。许怿拿水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脚步猛地一转,许怿朝着与教学楼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去,绿荫一转,是之前体育馆后方的位置。
这次很幸运地没有遇到小猫。但墙角的位置摆放了一个塑料小盆,里面是一粒粒堆积的猫粮,应该已经被吃过了,只剩下零散几颗。
许怿目光一顿,然后绕过那一块位置,翻身上墙。
动作近乎粗暴,攀爬、借力、翻越,一气呵成。粗糙的砖面蹭过掌心,带来一丝火辣辣的痛感,反倒有种奇异的释放感。身体落在围墙外坚硬的水泥地上,震得脚底板发麻。
【许怿:来了,十字路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