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今晚设计把我们捉住,不像是为了杀我们?”尉迟恭不解。
如今他们四个被关在了同一间屋子,百思不得其解,今晚明显是长乐公主早就设下的陷阱,但他们真掉进陷阱后,公主却没有杀他们的意思。
谢长流已经沉思了许久,从北都启程前来金陵寻人是一个月前,他父亲交待他们师兄妹几个的差事。
但在那之前,也就是谢三郎在金陵城外被山匪截杀,北都在金陵的探子就已经开始找人。
当然,这波人与他们没有关系。
门被人推开,是珂宁走了进来,她全须全尾的回来,也就罢了。
只叫那四个,连同谢长流都惊住。
“你?”尉迟恭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珂宁自己也不自在,“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好端端的扮个姑娘家做什么?”尉迟恭嘴快,嫌弃的意思止都止不住。
珂宁就与他拌嘴,“什么叫我扮做个姑娘家?我本来就是姑娘!”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争这些无聊的东西?”谢长流将两人分开,只是看着珂宁的女装打扮也觉着哪里都不对劲,但正事要紧。
珂宁抱手坐下,皱着一张脸,她换了女装,裴雁回又给她描了眉眼,看着便是个极标志的美人了。
她开始也不知道裴雁回为何独独叫了她去,明明今晚她还对裴雁回下手,裴雁回也不生气,叫人取了一套衣裳,又命人能给她梳头,给她妆扮。
她便觉着自己像是家中那个只有五岁的幺妹手中人任凭人打扮的布娃娃般,叫裴雁回随意妆扮。
“说说吧,公主到底为何单独叫你去?你们谈了什么?”谢长流问她。
珂宁挠了挠眉头,“公主她说……”
*
鲁青行是第二日回长乐宫的,自然昨夜的事情他已经知晓。
鲁公公却只道:“再有半月,是太后娘娘寿辰,公主也该当动身回上京,早有准备才是。”
“既要回上京了,公主也该收一收玩乐的心思。”
裴雁回静默了一瞬,而后神色淡淡,“我知道,公公不必一直念叨。”
“奴才告退。”鲁公公也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长乐宫当真是忙起了收拾回京的行李。
裴雁回已经一年多不曾回上京,在金陵也已经住了小半年,行李颇多,上下都忙碌着。
要带回上京的,不能带走的,都得有数,后头怕是轻易不会来金陵小住了。
含元殿冷清的很,瓶罐二人知道裴雁回要动身回上京了,但对公子是如何安排一直没人提。
瓶儿私下与罐儿讨论,“公主会带公子回上京吗?”
罐儿心里头隐约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告诉瓶儿,“你问我,我又问谁?”
让二人不再说话的,是鲁青行来到了含元殿。
瓶罐儿两个人低下头,赶紧行礼,“鲁公公。”
鲁青行是来见无言的,他已经到了长乐宫小半月,这是第一次踏足含元殿。
无言正在清理狸花花身上的尘土,这小猫整日里漫山遍野的跑,到了夜里却总是爱往他房里钻,他就有了清理小猫的习惯,还寻了梳子给它梳毛。
是狸花花比他先发现有人走来,狸花花原本好端端的在他膝上趴着任凭他梳毛,结果突然间就炸了毛,冲着前面呲牙哈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一抬头,就见有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他不认识对方,或者是说他不记得对方了。
他顺手抚摸着狸花花的背毛,安抚着,一边站起身。
但对方明显是认识他的,“谢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无言颔首,“不知阁下是?”
“我是谁便无足轻重,我今日来是有几句话想要在临行前,同公子说上一回,也算了了从前的交情。”鲁青行随意坐下,毫不在意狸花花已经冲上来要咬他,只是一手就将它制住,按在膝上给它顺着头毛,任由狸花花回身要咬他。
无言实在不喜欢这种,每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都对他从前了若指掌的态度。
他是他,却只是从别人口中拼凑出来的他。
他不是他,他只是被拘在这具躯体中的孤魂野鬼。
他盯着狸花花看,反问,“公主让我离开?”
“不是公主要你走,是你到了必须离开之时。”
鲁青行与他有旧,这句话不是虚言,“你忘了一切,也许对你而言是好事,从前种种莫再追寻,去过你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