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沧站在KTV门口,嫌恶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线,越发觉得这玩意儿恶心,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抬步进去。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柜台小姐姐见明沧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脸上的笑开始变得谄媚起来。
明沧偏头视线冷冷一扫,柜台小姐姐眼神一滞,像木头一般回到岗位上站着。
KTV装饰得太过富丽堂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和烟味,过道里一男一女旁若无人地接吻,还发出腻人的声响,男人的手在女人身上游走,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明沧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厌恶,没想到那个年轻人长得人模狗样,居然喜欢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隔着包间门上的玻璃,隐隐约约能看到沙发上坐了两个人,一个人揽着另一个人的肩膀,两个人靠得极近,说是贴在一起也不为过。
放在以前,明沧肯定觉得两个男人靠在一起实在是太正常了,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红线的另一端是个男人,他看什么都觉得奇怪,就如眼前这两人,拉拉扯扯,在紫红变换的灯光下,气氛无端变得黏腻暧昧起来。
门里面,桑榆唯唯诺诺,稍有不顺从,西装男便威胁他。这人不仅揽着他的肩膀,还亲手给他喂酒喝。
揽着肩膀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司命也曾揽过他的肩膀。
但是手把手喂酒......是否触及《落魄月老生存法则》第二条红线?
为了避免天谴,桑榆一脸尬笑着推开他,男人威胁道:“你不喝?不喝就拿不到钱。”
钱?门外的明沧脸上露出嫌弃之色,为了几张钞票就出来陪酒,月老竟然给他选了这么个人。
他在心里骂道:去做头发就是为了接这种生意?恶心!不知羞耻!男人也该自爱!
桑榆伸出手去接酒杯,男人却不肯松手,桑榆无奈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一口,酒刚入喉就呛得咳嗽起来,喉咙里一阵火辣辣的。
桑榆想将酒杯推开,男人却环着他的脖子,强行将一整杯都给他灌了进去。烈酒入喉,顿时呛得桑榆剧烈咳嗽起来,酒水顺着下巴落下,胸前湿了一大片。
酒过了喉咙,顺着食道进入胃里,从里到外烧得桑榆分不清东西南北,随即觉得天旋地转昏昏欲睡,背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天花板,眼尾漫上一层绯红,剧烈的咳嗽导致他胸口不受控制得上下起伏。
明沧在门外抱臂看热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年轻人为钱能做到哪一步。
“你想要更多钱吗?”
“你陪我一晚上,我就给你这个数。”男人呵着热气凑得极近,竖起五根手指。
桑榆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粗喘着气儿摇了摇头。
门外的明沧脸色稍稍有些缓和。
一串电话铃声响起,男人慢吞吞接起电话,“不去了,得了个绝色美人,还傻乎乎的,今晚开房去!”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人不耐烦起来,“你替我瞒着点不就行了!他就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不让老子碰,老子他么地就得憋死吗?”
挂完电话将手机往地上一摔,摇摇晃晃就往桑榆身上扑。
桑榆感觉自己的脖子痒痒的,睁开眼隐约看到一颗头在他脖子间拱着,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本能地伸手使劲儿推他。
男人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急色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嘴里荤话不断,见他反抗,恶狠狠地威胁:“小妖精,你推开我就没钱拿了。”
桑榆后知后觉害怕起来,“我,我不要钱了,你能不能别碰我......”瞧瞧,连拒绝都这么软绵绵的,勾人得很。
男人正在兴头上哪能就此罢手,直接粗暴地将桑榆压倒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扯着他的衣服,想要霸王硬上弓。领口顺着肩头滑落,圆润白皙的肩头露在外头,男人看得眼直,情不自禁凑上去啃了一口。
微麻的痛感传遍全身,桑榆急了,拼尽全力推着他,但是喝完酒意识朦胧,浑身使不上力,推搡显得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让身上的男人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砰——”
包间的门被一脚踢开,模糊间,桑榆看见进来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紧接着身上一轻,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
桑榆睁开眼就只有一个感觉,他的头要炸开了。
入眼是陌生的地方,桑榆一怔,慌忙起身。他跟着昨晚灌他酒的那个男人回家了?
桑榆在姻缘台偷偷看了些话本子,他知道,男人与男人,也是可以那样的,这种关系自古以来就存在,只是不被世俗认可,所以姻缘台也不能给他们牵红线。对神官来说,那样也称作“过分亲密”,违反神官守则,要遭天谴的。
难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桑榆顿时犹如天打雷劈.他是个神呐!神官是不可以与凡人有纠缠的,他才刚当上神官就触犯天条了?
他要遭天谴了!完了!
桑榆正抱头苦思冥想,房门被推开,抬眼一看,“哎?”
不是昨晚那个男人!
换一个男人也不行啊!
男人给他递上一杯水,桑榆忐忑至极心如死灰,扭捏着接过来,小小抿了一口,这水竟然是甜的。
可是再甜,也比不上他心里的苦。
男人转身欲走,桑榆不死心,一把拉住他。明沧低头看了眼他拉着自己衣摆的手,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那不自然的脸色落在桑榆眼里就是一脸嫌弃,桑榆撒开手,怯生生问道:“昨天晚上......”
他在想怎样问才能显得委婉一点,才能在这个开放的时代显得他不那么迂腐。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非要拉着我跟我回家。我只能把你带回家了。你睡得跟头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还打呼噜,吵死了,我在楼下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