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没找到今后的方向……
可是林清游对他抱有强大的信心。
眨眨眼,把涩意眨去;吻吻爱人脸侧,以示安慰。他们都知道此前的困厄已经走远,对于未来,他们心照不宣。
微微酸涩的氛围在找到许庭云大学时期的日记本时被破除。他忘记里面写了什么,于是大方地给林清游看了。翻了两三页,太阳穴就开始跳。
“我现在有点后悔……算了……看都看了……”许庭云叹了口气,被几年前自己的中二雷得不轻。
让我们来看看央美的许庭云同学在日记里是如何大言不惭的。
“老师说齐休的作业有种罗马的写意风。屁,雕的什么东西,头大身子小比例不协调,感觉是闭着眼睛刻的,一言难尽。”
“去看展。新艺术?一大坨油画颜料差点怼我脸上。不过乱七八糟挺好看的,学会了,明天尝试两次吧。”
“混颜料确实是一件很爽的事,不过很像在搅拌我的钱,肉疼……效果不错,就是费手套费房子。呵呵,收拾完已经半夜两点,明天——不,今天——早八点有大课,希望不要用刻刀把手斩了。”
“今天有小测,第一,撒撒水(小意思)”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许庭云看着看着就捂住了眼睛,生出一种想一把火烧了日记本的想法。
林清游倒是觉得很有意思。齐休也是厉害,在他的陪伴下,许庭云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有活力,并没有在妈妈去世的阴影中一直沉沦,而且拥有扑面而来的自信。
那段时间虽然时有痛苦困惑,也能说是黄金时代吧。
“齐休是很好的朋友。”他说。
许庭云怔了怔,笑道:“没错。你也是很好的朋友,‘特殊’朋友。”
找到文献后,木箱再次被合上,继续守护着珍贵的记忆。回到书房后,听着厨房传来林清游切菜做饭的声音,许庭云没有马上看那篇论文,而是在如今的日记本上写道:
“我不止一次察觉到,我很幸运。”
“我想好了,学会盲文以后,我想写一本自传。记录什么呢?大概是三个不同版本的《不息》吧。”
“生命之火不熄,我的艺术也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