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皱着脸伸手去摸那道血肉外翻的伤痕,得到的回应却只是愈发紊乱的喘息。
是为了用疼痛换取理智,才出此下策伤害自己的吗?
“钟晖,钟晖。”杨拙还是只会念叨这两个字,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忍耐得很痛苦,“我难受。”
钟晖一边偷偷掐自己大腿警告自己在非常时刻应该保持理智,一边轻声安慰道:“我在呢。”
“钟晖。”杨拙轻轻地唤他,指尖勾过他掐大腿的那只手,拽起他的手腕亲了亲手背,又缓缓把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滚烫的温度透过掌心,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麻痹了钟晖的整只手臂。他能摸到薄薄布料下结实有力的肌肉,也似乎蹭到了坚硬的......
杨拙的声音沙哑又紧绷,带着几分委屈巴巴的哀求。
“钟晖......”
“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刹那间,钟晖感觉全身一半的血液都冲到了天灵盖,另一半则涌向了相反的方向。他张了张嘴,用同样有些干涩的声音说:“好。”
情动时的杨拙跟平日冷厉的模样判若两人,仿佛从吃人不吐骨头的巨蟒退化成了一条只会缠人的宠物蛇。他眼神失焦,整具身体都瘫软下来,放心大胆地把自己的要害交到钟晖手上,两只手紧紧搂着钟晖的脖颈不肯松开。
两个人的气息混乱地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杨拙,你......好点了吗?”一炷香后,钟晖低头看了看沾湿的上衣,喘着气问道。
杨拙点点头,也不说话,泛红的眼睛里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倦意,仍是执拗地困着钟晖的手不肯松开。
钟晖被桎梏着的手不敢使劲,怕磕了碰了杨拙腿上的伤。可怜刚刚掀翻天灵盖的一半血液还没冷静下来,就已经马不停蹄地顺流直下去跟另一半血液汇合。
“我,不是,那个什么,”一向巧舌如簧的钟大少爷忽然卡了壳,语无伦次道,“你这样,我肯定,呃,就是......”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也......了。”
出了问题就得解决,但帮人解决问题和自己解决问题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想找个角落偷偷解决一下,但杨拙压在他身上,他起不来。
两人贴得这么近,就算钟晖不说,杨拙也能感觉到。他腿上松了劲,放钟晖的手重获自由。
望着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钟晖,杨拙心里的一小块石头突然放了下来。
实际上,他原本的打算是硬抗过去,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硬抗。但他忘了现在的他早就不是第一世的他,就在他跌跌撞撞走到一半时,阔别许久的幻听忽然趁虚而入,对他说话了。
“钟晖说喜欢你,可他的身体还没变。”
“你敢保证他不会被身体的本能影响,觉得你恶心吗?”
“还是杀了他吧。杀了他,吞噬他的元力,成为半神,闯出去。”
“杀了他!”
杨拙想都没想,摸出匕首,对着大腿就是一刀。
用疼痛驱散幻听之后,他彻底失去了对抗欲/望的力量,直到钟晖出现才稍微冷静下来。
忍耐,忍耐。
他应该忍耐才对的。
可钟晖就在他眼前,叫他怎么忍得了。
杨拙昏昏沉沉,脑子乱得像个打结的毛线团。一会儿想,他想要钟晖高兴,要是钟晖不高兴,他忍就是了;一会儿又想,钟晖明明喜欢他,钟晖明明是他的,他忍了几百世才等来的,凭什么再忍下去。
最终,本能占据了上风。
他享受着小心思得逞的卑劣快感,只想永远沉沦在钟晖给他的快乐里。
而现在,杨拙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角。
他没有忍,那么钟晖也不需要忍。
不如说,他希望钟晖不要忍耐。
钟晖感觉身上一轻,杨拙已经从他腿上滑了下去,跪坐在他身前。
他正松了口气准备站起来时,却措手不及地再次被杨拙按着肩膀跌坐回去。
钟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以前从没想过只用单手也能完成比开汽水罐更灵巧的事。
地牢湿冷的空气让他颤抖了一下,在他信息过载的大脑恢复运行之前,杨拙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汽水罐被拉开了,被摇晃了,溢出来的碳酸糖水也被喝掉了。
钟晖彻底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