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浚没法只得带着高涣回来,一路口里叨说:“神气什么?大哥好了,我肯定告你去!”
小高涣捂脸哭说:“大哥肯定出事了。”
高浚不以为然,“大哥要是出事了,高洋早六神无主了,还能跟我们跟前神气。”
高洋回到府中为高澄装棺入殓,为陈元康请医救治,陈元康自知伤重对高洋说:“臣于国于家都有话说,请太原公找人笔录。“
高洋就秘密召来祖珽,陈元康先将高澄在日定下的国策口述,最后口述家书一封留给母亲,次日伤重离世,高洋对外宣称委任陈元康出使梁朝去了,官加中书令。
娄昭君和元仲华也得了消息,娄照君派人来问,元仲华则自己亲自赶到,问高洋:“你哥哥怎么样了。”
高洋说:“哥哥腿伤了不能走,嫂嫂既来了就在此侍侯。”一面与跟来的人说:“你回府将大哥的姬妾孩儿都接来,大哥伤腿走不得正想夫人同孩子。”
元仲华也没有多想,“是,是,把孝琬也接来。”
高洋向娄昭君派来的人道,“大哥思念母亲,请来望病。”
娄昭君爱子心切,毫不作疑。等人都到齐,高洋打开后堂门,赫然停着棺椁,“母亲,嫂嫂,大哥在此!”
“阿惠!”娄昭君一声惊呼,人往人倒,侍女们忙扶住了,元仲华与姬妾都摇头,“这不可能,大将军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就!”
高洋叫出祖珽让他把陈元康对当天情景的口述读给众人听,又叫杨愔崔季舒出来把当天经历的情形讲来,元仲华听了欲哭无泪。
娄昭君听了走到棺材边痛哭,“好儿子,你爹前脚撇我去了,现在你又生生闪了,为娘的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指望,阿惠啊,你这么年轻,让我这个老太婆替你死了吧!我的儿啊,我的亲儿啊,留我一个孤鬼在这里,你父子俩好狠心!”
高洋上前劝道:“母亲还请保重,大哥事出仓促之间,现在朝局内外虎视眈眈,儿子不才请母亲节哀。”
娄昭君伏在棺上哭得肝肠寸断,半响红着眼嘱咐高洋说:“此事保密做得很对,你爹和大哥不在了,以后咱高家在朝廷就难了,眼下别无他法,你只得同你舅舅表兄和姨兄商议,让他们一起同你想办法。”
高洋一口答应,“母亲放心,母亲同嫂嫂们安心在此,我先进宫稳住皇帝,然后去晋阳同舅父兄弟接掌军队,我不在的时日母亲万事不要出头,只管护着子侄在府,一切等我与舅父兄弟回来再说。”
娄昭君听着言之有理,安排周详,自然信以为真,又兼爱子骤丧是真真心痛神哀。
高洋下令大将军督护唐邕以高澄的命令发兵戒严,四方镇守。两天后才传出高澄已死的消息,元善见在宫中高兴道:“苍天有眼,高澄死了,权柄终于要重归于皇家了。”高兴了一天,第二日高洋就带兵几千围住皇宫,带亲兵披甲执锐二百人一齐登上大殿,元善见吓得面色惨白,“卿有何事!”
高洋说:“陛下,大将军新丧,我要赴晋阳整理军务。”
元善见说:“太原公只管就行。”
高洋行礼告退,“陛下安!”
见高洋走远,元善见抚案而哭,“高洋比高澄还厉害呢,必不能容我,我的命不知还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