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登山望海,感叹:“当年魏武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今日我文辞不敢望其项背,只侥幸不愧神武渤海之氏也。”
斛律金和韩轨都是西北草原长大的,此时见了汪洋恣肆,涛涌澎湃,双双呆了。
一阵惊涛拍岸,堆雪轰雷,斛律金吓得直往后退,赞说,“好景好景,比阴山风雪也不虚。”
高洋微微一笑,“久别怀朔,是当归之。”于是挟士气之高涨、兵勇之激动,风雷之势连续作战,马不停蹄以突袭纵横向北直逼突厥,乘对手无备顾盼之机,一鼓作气大溃其军,传话三军直追朔州之北,突厥无处可逃只得送上降书顺表称臣告罪。
高洋在怀朔城北扎营,休整部队犒赏三军。
军中有六镇兵士无不望城思乡,韩轨拖着病体登上土山,感慨说,“我自随高王到河北,二十多年不曾再见怀朔了,不想今日还能回来。”言罢,泪眼模糊,仿佛又见到当日高欢纵马,自己相随的场景。
高洋想起往事,问,“军中有旧日随文襄颍川从战的吗?”
韩轨说,“我不是还在吗?”
高洋让韩轨找出十个颍川城破同王思政投降的军士,又让斛律光教他们用汉语唱敕勒歌。
晚间,营连十里,篝火如星,高洋在中军帐大宴将士,酒足饭饱之际夤夜已深,高洋让那十人站在月下唱敕勒歌。
斛律金在席间不禁老泪纵横,高洋问,“他们唱得如何?比玉壁城下壮否?”
斛律金端杯在手,泣涕涟涟,“今日闻此歌,才知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辈老矣,陛下当壮!”
高洋望着夜空,怅然道,“可惜啊,就是王思政今日亲唱,我父亲也听不到了!”
韩轨坦然道,“陛下放心,我会去告诉高王的。”
拓跋焘在一旁又想起了高欢,看着高洋他心羡不已,我魏朝拓跋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子孙?就是我当世文治武功也不如他,转念又想要是我和车儿联手倒是胜他。
大齐立国四载,高洋北击库莫奚、东北逐契丹、西北破柔然,西平山胡,南取淮南,征伐四克拓地千里,威振戎夏,投杯而西人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怀有圣主气范,各部皆称为“英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