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下一条街道时,一家店铺照出昏黄的光,那是一家酒馆,半夜也开着。
酒馆里什么人都有,前天她走这里过时,还有人吹口哨,吓得她直接跑了过去,身后传来一群男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沈心柔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头埋低半遮住脸,脚下快得几乎要小跑起来。
快速从那家酒馆走过,心里一块石头稍稍落了些。
再走一条街,就到家了。
穿过下一个路口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那声音带着酒意,沈心柔被吓得身体猛地一颤,回过头去。
只见那人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站地懒懒散散,看着一股子醉意,赫然是房东太太给她介绍的那人。
“还真是沈小姐啊,听说你搬家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他说着,迈着醉步就走了过来。
沈心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想往前跑。
“诶,你别跑啊,沈小姐,我没有恶意,就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天的事。”
沈心柔只管往前跑,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手臂却被一把抓住,她心里咯噔一声,下一秒,就被一把力带了过去。
那人把她抱在怀里,笑得猥琐:“别害怕嘛。”
下一秒,只听得一声痛苦地嚎叫,他的手就被沈心柔反剪在身后。
可男人毕竟高大,又有力量优势,只轻轻一扯,沈心柔就被拽得一个踉跄,同时她以手肘击,砸在他胸前。
男人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她,把她紧紧钳制在身前:“还有两下子嘛,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浓浓的酒气扑洒在沈心柔脸上,她挣了挣自己被钳制的手,喝问他:“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和沈小姐叙叙旧,没想到你一上来就动手,幸亏我也会几招。”说着,脸越凑越近,沈心柔拼命把脸往另一边偏。
男人从脖子往上把沈心柔嗅了一遍,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忍不住赞叹:“沈小姐可真香啊,这么久不见,可让我好想。”
沈心柔脑中飞速运转,想着怎么脱身,一束光射过来。
她被照得睁不开眼,看去,见是一辆轿车停在街口。
“妈的,谁啊?”
“你大爷我。”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步伐凌厉,几步走到男子跟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冷冷地说了句滚。
男人见他气场强大,不敢说什么,但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拔腿就跑,却又被提着后脖领拎了回来。
“我这人最不怕威胁,说,在哪等。”
男人欲哭无泪,怪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讨饶道:“没……你听错了。”
陈淮之轻哼一声,不怒反笑:“你不仅威胁我,还讽刺我耳朵不好。”
说着一把将他扔给手下,右眉高高挑起,有些桀骜:“让他必须说,在哪里等?什么时候?”
陈淮之说完,背靠墙上,不咸不淡地在旁边点了只烟。
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看着首夏不满道:“没吃饭吗?”
“吃了,少爷。”
“吃了还这么有气无力。”
“……”
拳头砸在□□上的闷响越来越重,男人求饶,双手合十作揖:“这位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刚我是要放过你,不是你不放过我吗,让我等着,你又不告诉我在哪等着……”陈淮之面上没有波澜,那双眼却格外锐利。
沈心柔觉得今天的他,和平时见到的温文尔雅的他,有些不同,今天有些桀骜不驯。
倒有些像阿铖,联想到许长兴说他是陈家养子,且是四年前收作养子的。
那他会不会就是阿铖?
她并没有见到阿铖的尸体,住他周围的人都说他死了,随便找了张破草席扔在了乱葬岗。
那时她想到,他那么高大的人,裹在一张小小的破席里,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